何雨柱是在一阵清冽甘甜的泉水流过喉间的感觉中恢复意识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由整块温玉雕琢而成的床榻上,身下垫着不知名的柔软绒草,散发着安神定魄的淡淡香气。周遭是一间雅致而古朴的静室,墙壁似玉非玉,流淌着柔和的光晕,屋顶镶嵌着几颗明珠,模拟着星月之光。浓郁的、几乎化为液态的灵气充盈在空气中,自主地滋养着他的身躯。
“哥!你醒了!”何雨水惊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小姑娘眼睛还有些红肿,但气色很好,显然此地灵机对她益处极大。
老周、石峰和麻三姑也立刻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关切与如释重负。
“我昏迷了多久?”何雨柱撑起身子,感觉体内虽然空虚,但经脉顺畅,那股因强行催动“薪火”而带来的灼痛与枯竭感已经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精心调理后的温润。星钥在意识深处静静悬浮,光泽略显黯淡,但根基无碍。那缕“薪火”也重新化作了微弱的火苗,静静燃烧,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丝。
“不到三个时辰。”石峰回答道,“是云华尊者亲自为你疗伤,并将我们安置在这‘沁兰苑’。”
“三个时辰…”何雨柱心中微惊,他感觉自己仿佛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外界已过去这么久。他想起昏迷前紧握的东西,抬手一看,那枚布满裂痕、失去光泽的暗红色饕餮精血核心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触手冰凉,再无之前的邪异搏动,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残破晶体。
“此物凶戾之气已被你的‘薪火’焚尽,但本质仍是上古凶兽本源,寻常手段难以彻底毁去。暂且由你保管,或有机缘,可另作他用。”云华夫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羽衣依旧,神色平静,但细看之下,眉宇间似乎萦绕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凝重。
何雨柱连忙起身,郑重行礼:“多谢尊者救命之恩,及援手之德。”
云华夫人微微颔首,走入静室,目光扫过众人:“汝等伤势已无大碍,在此地休憩,灵机自可助尔等恢复,甚至略有精进。尤其是你,何雨柱,经此一役,薪火初显威能,虽损耗巨大,亦是淬炼,好生感悟,于你日后掌控此力有益。”
她顿了顿,语气转而严肃:“然,当下并非可以高枕无忧之时。蟠桃园之变,足以证明‘净世’对瑶池图谋已久,且知之甚详。能精准定位灵脉节点,避开外围禁制,布下‘清道夫’与‘凶兽孵化的双重手段…仅凭外部强行突破,难度极大。”
老周眉头紧锁:“尊者的意思是…瑶池内部,有‘净世’的内应?”
此言一出,静室内气氛瞬间一凝。
云华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袖袍一挥,一道水镜般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呈现出瑶池宫部分的景象——亭台楼阁,仙气缭绕,一些身着各色服饰、气息或清雅或厚重的身影在其间行走、交谈,或于云雾间隐现。
“瑶池自上古封闭,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万载以来,亦有少数机缘巧合、或凭自身能力寻到此地的外界修行者、失落传承的后裔,经考验后,被允许留居外围区域,称为‘客卿’或‘遗族’。”云华夫人指着水镜中的一些身影,“他们之中,大多安分守己,借瑶池灵机修行,亦承担部分守护、劳作之责。但人心难测,岁月漫长…‘净世’最擅蛊惑人心,以‘纯净’、‘进化’、‘永恒’等理念引诱意志不坚者。”
她的目光变得幽深:“吾虽执掌瑶池核心权柄,然并非事无巨细皆能洞察。尤其近数百年来,吾多沉眠于瑶池核心(意指西王母本体意志沉寂),以延缓仙境灵机流逝,对宫内外事务,多交由几位早年便追随的西昆仑女官及客卿中的德高望重者协理。”
“尊者怀疑,问题出在这些协理者,或者客卿之中?”麻三姑沉吟道。
“仅是怀疑,尚无实证。”云华夫人收起水镜,“蟠桃园乃瑶甲重地,其灵脉节点图,即便在宫内,知晓者亦不超过五指之数。能接触到,并有能力与外界的‘净世’里应外合者,范围更小。”
她看向何雨柱:“汝等此行目标,乃‘薪火鼎’碎片。此物关乎龙脉修复,文明延续,不容有失。碎片藏于瑶池宫最深处的‘璇玑藏’,由上古禁制守护,非特定时机与信物难以开启。下一次开启之机,便在三日之后。”
“三日…”何雨柱计算着时间,四九城那边龙脉污染不等人。
“这三日,汝等可在此安心恢复,亦可有限度地在‘沁兰苑’周边活动,熟悉环境。吾会对外宣称,尔等乃吾故人之后,前来拜访,暂居于此。”云华夫人安排道,“吾亦会暗中排查内部可疑之人。然,敌暗我明,尔等自身亦需警惕。尤其是你,何雨柱,你身负星钥与薪火,乃‘净世’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标,在瑶池宫内,亦未必绝对安全。”
交代完毕,云华夫人便化作点点流光消失,她需要去处理蟠桃园的后续,并着手内部调查。
云华夫人离开后,静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没想到,这仙境之地,也免不了人心鬼蜮。”老周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这里不可能有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人诚不欺我。”何雨柱倒是相对平静,穿越前各种文艺作品看得多,对这种桥段并不陌生。他更关心实际问题:“三天时间,我们必须恢复到最佳状态。石峰,老周,麻烦你们负责警戒和熟悉周边环境。三姑,麻烦你看看能否利用这里的灵草药材,配制一些快速恢复或者应对突发状况的药物。雨水,你感应灵敏,多留意有无异常的灵力波动或窥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