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理会气向上猛顶!同时,双脚在湿滑的铁蹬上寻找稳固的支点。
“嘎吱……嘎吱……”
厚重的盖板在我的撞击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似乎松动了一丝,但依旧没有被顶开。有沉重的物体压在上面!
“看来,你选择了最不明智的一条路。”漠然。“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请你下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
“嗖!”
一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从下方袭来!
不是子弹,也不是弩箭,声音很轻,速度却奇快无比!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右腿小腿肚子上猛地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叮了一口!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同电流般,迅速从小腿向上蔓延!
是吹箭?!还是某种麻醉针?!
我心中大骇,想要继续用力顶开盖板,但右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并且麻痹感正在向全身扩散!抓住铁蹬的手也开始发软,视线变得模糊……
完了!
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下方传来一声略带诧异的轻“咦”,以及那条守护蛇发出的、一声充满警惕和不安的尖锐嘶鸣!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气泡,一点点艰难地上浮。
首先恢复的是听觉。耳边是某种规律的、低沉的机械轰鸣声,并不刺耳,反而给人一种稳定的感觉。其间夹杂着车轮压在路面上发出的、平稳的沙沙声。
我在……移动?在车上?
紧接着,嗅觉恢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消毒水的气味,还有一种……皮革和汽油混合的味道。
身体的感觉也逐渐回归。我躺在一个不算柔软但也不算硬的表面上,身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右腿小腿处的麻痹感已经消退了大半,但依旧有些酸软无力。左腿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全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无处不散发着疲惫和酸痛。
我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车顶——不是普通的客车或者卡车顶棚,而是某种金属材质,刷着军绿色的漆,看起来简洁而坚固。
我躺在一辆车的后车厢里?
我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某种柔韧的、似乎是尼龙材质的束带捆住了。脚踝处也被同样束缚着。
被俘虏了!
心猛地一沉。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麻醉针上。是!
我急忙扭动身体,感受怀里的情况——空了!那个金属盒子不见了!
果然!还是被抢走了吗?!父亲的心血……
一股巨大的沮丧和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让我窒息。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察觉到,在我贴身的内衣口袋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异样的触感。不是那个方形的金属盒,而是……一个更小的、长条状的、硬硬的东西?
是父亲那封信里附带的、那张身份证明的模糊复印件?还是……别的什么?当时情况紧急,我将所有东西胡乱塞进怀里,难道还有遗漏?
不管是什么,这可能是我现在唯一的依仗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后车厢,没有窗户,只有车厢前部有一扇紧闭的、似乎是通向驾驶室的门。车厢内部空间不大,除了我躺着的这张简易担架床,旁边还固定着几个金属箱子,上面印着红色的十字标志——医疗箱?
车厢顶棚有一盏发出柔和白光的照明灯。光线稳定,不像普通车辆的电瓶供电。
车辆行驶得非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说明路况很好,而且车速不慢。
抓我的人,似乎并没有虐待我的意思,甚至还给我提供了医疗环境?他们到底是谁?是没有杀我,是想干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中盘旋。
我侧耳倾听,试图从驾驶室方向听到一些对话,但隔音似乎很好,只能听到模糊的引擎声。
就在我心思电转,试图理清头绪时——
“吱——”
车辆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气刹声,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然后稳稳地停住了。
到了?目的地是哪里?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紧接着,车厢前部那扇门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