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给他暗示,也是为“旧林”可能派人接触他做铺垫。
许大茂愣了一下,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柱哥,你……你上面果然有人!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回去吧。”我挥挥手,“记住我说的话。管好你的嘴,演好你的戏。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许大茂如同接到了圣旨,千恩万谢,又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
门重新关上,我靠在门板上,感觉一阵虚脱。腿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紧张又开始隐隐作痛。
李副处长……疤眉男……“灰雀”的触角,竟然已经伸到了轧钢厂的领导层!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我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可是,怎么传?“旧林”的人还会像之前那样神出鬼没地出现吗?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表面风平浪静。我依旧深居简出,“安心养伤”。许大茂果然老实了许多,见了人也不再躲闪,甚至偶尔还会跟阎埠贵扯几句闲篇,虽然笑容僵硬,但至少不再是一副随时要崩溃的样子。贾家依旧没什么动静,只是棒梗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和他年龄不符的阴沉。
阎埠贵和刘海中没再来找我,似乎王主任的定调让他们暂时按下了疑虑。但我知道,这种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就在我苦思如何联系“旧林”而不得其法,焦虑日渐加深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彻底打破了这脆弱的平静!
这天傍晚,天色刚擦黑,我正就着咸菜喝粥,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到变形的女人哭嚎声,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瞬间划破了四合院的宁静!
是娄晓娥的声音!
“大茂!大茂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紧接着,是邻居们被惊动后杂乱的脚步声、惊呼声和询问声。
我心里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攥紧了我的心脏!我扔下碗,抓起拐杖,踉跄着冲出门去!
前院许大茂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娄晓娥瘫坐在地上,抱着许大茂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状若疯狂。而许大茂……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圆瞪,瞳孔涣散,脸上残留着极度惊恐的表情,嘴角还带着一丝白沫,已然没了气息!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烤白薯。
死了?!
许大茂竟然死了?!就在我警告过他,在他似乎稍微稳定下来之后,就这么突然地死了?!
看这样子,不像急病,更像是……中毒?或者吓破了胆?
阎埠贵和刘海中也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刘海中强作镇定,厉声问道。
娄晓娥只是哭,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旁边有邻居哆哆嗦嗦地说:“刚才……刚才还好好的……许大茂说饿了,在炉子上烤了块白薯……刚吃了几口……就……就突然掐着自己脖子,眼睛瞪得老大,倒地上就不行了……”
烤白薯?中毒?
我的目光猛地射向那半块掉在地上的、还冒着微弱热气的烤白薯,又看向许大茂那死不瞑目的、充满恐惧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灭口!
这是赤裸裸的灭口!
“灰雀”或者李副处长那边,已经察觉到了许大茂可能带来的威胁,所以抢先一步,用这种看似意外的方式,将他这个不稳定的隐患彻底清除了!
他们竟然敢在四合院里,用如此狠辣直接的手段杀人!
那么接下来呢?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许大茂的尸体,看着哭晕过去的娄晓娥,看着周围邻居们惊恐万状的脸,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冰窖。
风暴,不再是暗流。它已经撕开了伪装,露出了血淋淋的獠牙。
而我这颗“鱼饵”,似乎已经将最凶恶的鲨鱼,引到了近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