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暗流催逼(1 / 2)

许大茂带着我那番半是恐吓半是诱导的话,如同惊弓之鸟般逃离了我的小屋。门关上的一刹那,屋内再次被一种混合着药味、血腥气和沉重压力的寂静所笼罩。我靠在炕沿,感觉方才强撑起来的那点气力正在迅速流失,左腿的伤口因为久站和情绪紧绷,传来一阵阵钝痛和灼热。

困兽之斗……这第一步,终究是迈出去了。将许大茂这把双刃剑再次指向“灰雀”,是险棋,也是无奈之举。我不知道这会引来什么,也许是更迅猛的扑杀,也许是一线喘息之机,又或者,是更深不可测的陷阱。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足不出户,靠着“旧林”留下的最后一颗药丸和那点所剩无几的药膏硬撑。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想象中慢,麻痒和刺痛交替折磨着神经,但高烧总算没有反复。我像一头蛰伏的伤狼,舔舐着伤口,耳朵却时刻竖着,捕捉着院子里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四合院表面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阎埠贵依旧拿着小本子算计,刘海中依旧挺着肚子摆官威,但两人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审慎和距离。王主任的探访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绝了明面上的刁难,却也让我变得更加孤立。

贾家消停了不少,贾东旭见了我眼神躲闪,贾张氏也不再指桑骂槐,但那种刻骨的怨毒并未消失,只是沉淀了下去,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棒梗更是像消失了一般,再没在我眼前出现过。只有秦淮茹,偶尔在院子里撞见,会飞快地看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恐惧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混合着担忧和茫然的复杂情绪。

许大茂则像个幽灵,行踪诡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院里高谈阔论,见了我也远远避开,但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暗中活动。有两次深夜,我隐约听到前院他们家有压得极低的争执声,像是他和娄晓娥在吵架。还有一次,我看见他揣着个布包,鬼鬼祟祟地出了院门,很晚才回来,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他在行动了。为了他自以为的“活路”。

我的心也随着他的行动而悬得更高。每一次院门响动,都让我心惊肉跳,生怕进来的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公安,或者更糟——是“灰雀”的杀手。

等待,成了最煎熬的酷刑。

就在这种焦灼的等待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一个午后,敲响了我的房门。

当时我正靠在炕上,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天光,费力地拆解腿上有些粘连的旧纱布,准备换上最后一点药膏。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迟疑。

“谁?”我警惕地问,迅速将拆到一半的纱布胡乱掩好。

“……是我,周师傅。”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还算充足的声音。

周师傅?工业局的那个老技术工人?他怎么会来?

我心中诧异,连忙道:“周师傅?请进,门没插。”

门被推开,周师傅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装,脸上带着常年与机器打交道留下的油渍和风霜,眼神却比在工业局见面时多了几分凝重。他手里没拿东西,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我狼狈的腿上和满屋的狼藉上,眉头紧紧皱起。

“何……何雨柱同志?你这……这是咋搞的?”他快步走进来,反手带上门,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惊讶和关切,不像伪装。

“周师傅,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他居然能摸到四合院来,这本身就不寻常。

“我去你们厂宣传部找你,孙科长说你受伤在家休养,就把地址告诉我了。”周师傅解释道,目光依旧停留在我腿上,“你这伤……看着不轻啊。是工伤?”

我心中念头飞转。孙科长告诉他的?是随口一提,还是有意为之?周师傅此来,是单纯探望,还是另有所图?

“算是吧,一点意外。”我含糊其辞,再次祭出“因公负伤”的挡箭牌,试探着问,“周师傅,您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