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感受到腰间的硬物,顿时僵住了,不敢再挣扎,只是用那双在黑暗中因恐惧而睁得滚圆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浑身筛糠般发抖。
“说!谁让你来的?偷药干什么?”我压低声音,语气森寒,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我必须弄清楚,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了贾张氏或者贾东旭的指使?甚至是……被外人利用?
“我……我……”棒梗吓得语无伦次,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没……没人让我来……我……我就是看你……看你藏了东西……想……想看看是啥……”
“看看?”我冷笑,匕首鞘又往前顶了顶,“深更半夜,溜门撬锁,就是来看看?棒梗,你这‘看看’的代价可不小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就凭你今晚这事,少管所你是蹲定了!”
听到“派出所”、“少管所”,棒梗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柱……柱叔……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送我去派出所……我奶奶……我奶奶会打死我的……”
“怕你奶奶打死?就不怕我打断你的手?”我恶狠狠地说道,故意吓唬他。对付这种半大孩子,有时候恐吓比讲道理更有效。“说!到底为什么偷药?是不是你奶奶或者你爸让你来的?”
“不是!真不是!”棒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是……是我自己……我听我妈……跟我奶奶吵架……说……说你这药可能很值钱……能卖……能卖好多钱……我就……我就想偷出去卖了……买……买炮仗……”
他自己偷听到的?想卖钱买炮仗?这倒像是棒梗这混世魔王能干出来的事。贾家内部似乎也因为我的事产生了矛盾?秦淮茹和她婆婆吵架?
我心中念头飞转,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松,但依旧没有放开他。“值钱?你怎么知道值钱?”
“我……我闻着味……跟一般的药丸子不一样……”棒梗抽噎着说,倒是实话实说,这小子在某些方面嗅觉确实灵敏得可怕。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判断他话里的真伪。看来大概率是他自己的贪念作祟,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是贾张氏或者贾东旭暗中怂恿,或者利用了他的贪念。
“棒梗,”我放缓了语气,但依旧冰冷,“我告诉你,这药,是救命的药,也是要命的药。沾上了,你和你全家,都可能倒大霉!比进派出所还倒霉一百倍!你信不信?”
我刻意将事情说得极其严重,用模糊的恐怖来震慑他。
棒梗显然被吓住了,茫然又恐惧地看着我。
“今晚这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不许再踏进我这屋半步!不许再动任何歪心思!还有,回去管好你的嘴巴,今晚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要是敢往外吐露半个字……”
我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抵在他腰间的匕首鞘,已经说明了一切。
棒梗吓得连连点头,带着哭腔保证:“我不敢了……柱叔……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滚!”我低喝一声,松开了他的手腕。
棒梗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窜到门口,拉开门缝,瞬间就消失在了外面的黑暗中,连门都忘了关好。
我坐在炕上,听着他慌乱的脚步声远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棒梗的偷窃,虽然只是虚惊一场,却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在明,敌在暗。不仅外部的敌人虎视眈眈,就连这看似熟悉的四合院内,也充满了不可测的危险。一个半大孩子都能轻易摸到我藏药的地方,那些真正心怀叵测的大人,又该如何防范?
“旧林”的药能治我的伤,却治不了这步步惊心的环境。
我必须尽快行动起来。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
天,快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