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柱子你是给公家办事受的伤啊!”人群里立刻有人转换了口风。
“真是好样的!敢跟土匪干!”
“伤得重不重啊?快进屋歇着!”
许大茂脸上的讥笑僵住了,有些悻悻地放下抱着的双臂,眼神里多了几分惊疑不定。他显然不太信,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质疑。
秦淮茹依旧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但听到“王主任”和“保密”的字眼后,她眼中的惊恐似乎稍微褪去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弯腰捡起打翻的盆子,转身快步回了屋。
贾张氏也闭上了嘴,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我。
“都散了吧散了吧!围着像什么话!”刘海中反应过来,开始发挥他“二大爷”的权威,驱散人群,“柱子受了伤,需要休息!阎老师,搭把手,先把柱子扶回屋!”
阎埠贵连忙上前,和刘海中一左一右搀住我。他们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总算让我脱离了被众人围观的窘境。
将我扶回我那小屋,安置在炕上,阎埠贵看着我被血浸透的裤腿,皱着眉:“这伤……得找大夫看看吧?”
“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就是划伤深了点,血已经止住了,养两天就好。找大夫动静太大,别再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坚持着“保密”的原则。
刘海中背着手,在屋里踱了两步,沉吟道:“既然涉及公事和保密,那院里确实不宜声张。柱子,你好好养伤,厂里和街道那边……需不需要我们去帮你说明一下情况?”
“不用了二大爷,”我躺在炕上,虚弱地摇摇头,“王主任那边……应该已经安排了。厂里……我回头自己跟孙科长解释就行。”我必须把信息控制在自己能接触的范围内。
阎埠贵和刘海中又嘱咐了几句,无非是“好好休息”、“有事吱声”之类的套话,但眼神里的探究并未完全消失。尤其是阎埠贵,出门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我放在炕边的、那根沾着泥草的树枝拐杖。
他们走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左腿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让我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发出压抑的呻吟。
暂时……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阎埠贵和刘海中都不是易与之辈,我的说辞能骗他们一时,骗不了一世。许大茂肯定也在暗中琢磨。更重要的是,秦淮茹那异常的反应……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他们”是谁?
还有,“老六”逃脱了吗?那本实验记录落入了谁手?袭击者会不会顺藤摸瓜找到四合院?
以及,最关键的,我腿上的枪伤,必须尽快得到真正有效的处理,否则感染化脓,后果不堪设想。可我去哪里找可靠的大夫?谁能帮我?
孤立无援的绝望感,伴随着身体的剧痛,再次将我淹没。
就在我昏昏沉沉,几乎要被疼痛和疲惫吞噬的时候,轻微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笃笃笃……
不是阎埠贵那种带着算计的敲法,也不是刘海中官气十足的动静。
我心里一紧,勉强撑起身体,压低声音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细微的、带着颤抖的女声:
“……是我,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