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就是随便聊聊。”阎埠贵坐下,打量了一下我的屋子,语气随意地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厂里,表现很突出?领导很看重?”
来了。我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三大爷您听谁说的?我就是个普通干事,干好本职工作而已,谈不上突出。”
“哎,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嘛。”阎埠贵摆摆手,“咱们院里,就属你年轻有为,现在又是干部身份。这次选一大爷,很多人都看好你啊。”
“三大爷,您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我连忙摆手,表情诚恳,“我资历浅,年纪轻,院里这么多长辈在,哪轮得到我?这一大爷,还得是您或者二大爷这样德高望重的老邻居来当才合适。我就是个小辈,跟着学习,服从管理。”
我这话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明确表示不参与竞争,希望能打消他的疑虑。
阎埠贵听了,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拍了拍我的肩膀:“嗯,不骄不躁,是好同志!不过,雨柱啊,这院里的事情,有时候也需要你们年轻人多出力。到时候投票,你可要支持公道啊。”
他这是在拉票了。我含糊地应道:“那是自然,肯定选能为院里办实事的人。”
送走阎埠贵,没过半小时,刘海中又挺着肚子来了。说的也是类似的话,试探加拉拢。我也用同样的说辞应付了过去。
我知道,我这“不争”的态度,并不能完全让他们放心。只要谣言的源头不掐灭,我始终是他们潜在的威胁。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李副处长的阴影,院内权力的角逐,还有那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灰雀”和“旧林”……各种线索和危机交织在一起,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暂时安全,却随时可能被下一个浪头打翻。
“旧林”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李副处长拿到假货后,会有什么动作?院里的这场选举,又会将我卷入何种境地?
还有那个始终萦绕在我心头的问题——何大清,你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
就在这纷乱的思绪中,一阵极其轻微,却富有特定节奏的敲击声,从窗外传来。
笃,笃笃,笃。
不是风吹动的声音,是人为的敲击!很轻,很有规律。
我猛地坐起身,屏住呼吸倾听。
敲击声又重复了一遍:笃,笃笃,笃。
是“旧林”的人?!他们又有新的指令?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我心跳加速,轻轻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压低声音问道:“谁?”
窗外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压得极低、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风紧,扯呼……当心……身边人……”
话音未落,那声音和敲击声便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窗外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刮过屋檐的声音。
我僵立在窗边,浑身冰冷。
风紧,扯呼……这是警示,有危险,要准备撤离?
当心……身边人?
身边人?指的是谁?刘建新?许大茂?阎埠贵?刘海中?还是……院子里任何一个看似普通的邻居?
“旧林”在这个深夜突然传来如此紧急而模糊的警告,意味着什么?李副处长那边要有大动作了?还是我的身份已经暴露?“灰雀”要动手了?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这个四合院,这个我暂时栖身的地方,似乎也变得越来越不安全了。
我该往哪里“扯呼”?又能信任哪个“身边人”?
夜色深沉,危机四伏。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缘,下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