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极度压抑和忐忑的气氛中缓慢流逝。年节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四合院里弥漫着一种等待最终判决的焦灼。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过活,生怕行差踏错。连孩子们的笑闹声都少了许多,仿佛连天真都被这沉重的氛围所压制。
我照常上班,下班,照顾雨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心的波澜却从未停止。我不断地回想与陈赵氏有限的几次照面,回想那张便签上的每一个字,回想那枚徽章上的纹路,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关于何大清下落的线索,或者至少是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但一切都是徒劳,线索在陈赵氏那里彻底断了,而何大清,依旧音讯全无,生死不明。
这天晚上,我哄睡雨水后,独自坐在外间,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光,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早已上交、却仿佛依旧留有触感的徽章的替代品——一块形状相似的冰冷鹅卵石。窗外万籁俱寂,只有风声呜咽。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但绝非风吹的“叩叩”声,从窗户的方向传来!
不是敲门,是敲窗!声音很轻,很有节奏,仿佛怕人听见。
我的心猛地一跳,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
官方的人?不像,他们不会用这种方式。
院里的邻居?更不可能,现在没人敢夜里来找我。
难道是……陈赵氏的同伙?!来找我灭口?或者是……与何大清有关的人?
无数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地抓起了靠在墙边的顶门棍。
“叩叩……”敲窗声再次响起,依旧很轻,但带着一种固执。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躲是躲不掉的。我压低声音,对着窗户方向喝道:“谁?!”
窗外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极其低沉、沙哑,仿佛刻意压抑着的陌生男声,透过窗缝传了进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故人……托我问何大清……‘青桐’可还安好?”
青桐?!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猛地劈进了我的脑海!我记起来了!在那张被上交的便签上,在“ZY”缩写和闪电符号的旁边,似乎用极淡的铅笔,写过这两个字!当时我注意力都在主要内容上,几乎忽略了这看似无意义的标注!
窗外的人,知道何大清!知道那张便签!他甚至可能知道“青桐”的含义!
他是谁?!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