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带着那两名身份不明的男青年离开后,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惶恐的怪异氛围。无人再公开议论后院,但那种无形的压力却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阎埠贵和刘海中收敛了许多,连贾张氏的咒骂声都罕见地消停了。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揣测和议论的范畴。
这种高压环境让我更加坚定了必须尽快搞清楚徽章来历的决心。官方力量的升级介入,意味着留给我的时间窗口正在迅速关闭。一旦官方率先揭开所有谜底,我手中这枚徽章可能就失去了价值,甚至可能因为我之前的私自调查而带来麻烦。
第二天上班,我刻意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将那份焦灼和紧张深深埋藏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食堂里依旧忙碌,蒸汽弥漫,锅碗瓢盆叮当作响。我一边指挥着备菜,一边留意着钱瓦匠的动向。
钱瓦匠本名钱有根,五十多岁年纪,瘦高个,皮肤黝黑,总是一身沾着油污和面粉的旧工装。他不太合群,休息时喜欢独自蹲在食堂后院,鼓捣他那套修理工具,或者就着花生米喝两口散装白酒。但他手艺确实好,食堂那台老掉牙的和面机,厂里机修班的人都摇头,却总能被他捣鼓得重新转起来。
快到中午休息时,机会来了。和面机发出一阵不正常的“嘎吱”声,然后彻底停了。负责面点的师傅急得直跺脚。
“快去叫钱师傅来看看!”
我主动说:“我去吧,正好活动活动。”说着,我便朝食堂后院走去。
钱有根正蹲在墙角,就着一小碟咸菜疙瘩喝酒,旁边摊开着他那宝贝工具箱,里面各种改锥、钳子、小锤子擦得锃亮。
“钱师傅,和面机又趴窝了,麻烦您去看看。”我走到他身边说道。
钱有根头也没抬,闷闷地“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拎起工具箱。
我跟在他身边往回走,装作随意地闲聊:“这老机器,零件怕是都磨损得不行了,也难为您总能让它转起来。”
“机器这东西,跟人一样,摸准了脾气就好办。”钱有根难得地回了一句,声音沙哑。
“那是,您这手艺,比厂里正经机修班的都不差。”我奉承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似是无意中提起,“说起来,钱师傅您见识广,咱们厂里这些机器,上面打的那些代号、标号,您都认得吗?比如什么‘c六一零’、‘三零五’之类的?”
钱有根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工人特有的、对技术的自豪和对外行轻微的不屑:“那都是基型代号,大同小异。有些老毛子来的机器,标号更怪。”
“哦?”我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还有更怪的?我前阵子好像在哪本旧书上看到一个,叫什么‘Z……d……Y’?后面好像还有个像小闪电的标记,您听说过这种标号吗?”
我刻意模糊了信息来源,将其归结于“旧书”,并且只说了字母和模糊的图案描述,没有直接拿出徽章。
“ZdY?”钱有根脚步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努力回忆,“闪电标记?”他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机床型号一般用c、、x打头多,Z开头的……少见。像个小闪电?”他重复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这听着不像是标准型号,倒像是……某些特殊仪器或者自制工具的标记?”
特殊仪器?自制工具?
我的心跳悄然加速。钱有根虽然没给出确切答案,但他的反应和猜测,与我之前的推断方向吻合!这徽章指向的,很可能不是普通机床,而是更精密的“仪器”领域!
“特殊仪器?咱们厂里还有这种东西?”我继续追问,语气尽量保持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