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端着一小碗新腌的雪里蕻，脸上带着刻意练习过的、卑微又带着一丝凄苦的笑容：“柱子兄弟，自家腌的，不值什么钱，给你和雨水尝尝鲜。”
我看着她，没有立刻去接。自易中海倒台，贾家沉寂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登门，而且是在我声望正隆之时。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姐，不用客气，你们留着吃吧。”我语气平淡。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端着碗的手有些无措地放下，声音低了下去：“柱子兄弟，我知道……以前我们家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东旭他……他也是糊涂，跟着易中海……现在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她说着，眼圈竟微微泛红，语气哽咽起来：“现在院里就数你有本事，说话管用。我们……我们就是想求你个事……”
果然是有求而来。我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秦姐，有什么事直说吧，能帮的我尽量，不能帮的，我也没办法。”
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是……是关于东旭工作的事。他在车间，一直就是个普通工，也没什么技术。听说……听说后勤处仓库那边可能要招个保管员，你看……能不能跟李处长那边美言几句？东旭他做事还是挺仔细的……”
原来是想让我帮忙给贾东旭调动工作，从辛苦的车间调到相对清闲的仓库。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我看着她那副故作可怜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贾东旭当初跟着易中海没少给我下绊子，如今见我得势，便想贴上来沾光？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姐，”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工作调动是厂里人事科和后勤处根据工作需要统一安排的，我一个厨子，人微言轻，插不上话。贾东旭同志如果真想进步，应该在车间里好好钻研技术，做出成绩，领导自然会看到。走这些歪门邪道，没用的。”
我这话，等于直接堵死了她的请求，还暗讽了他们不走正道。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还想再说什么。
我却不给她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东西拿回去吧，我们不爱吃腌菜。以后院里有什么事，按规矩来就行，不用特意找我。”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拿起桌上的抹布，开始擦拭本就干净的桌面。
秦淮茹站在原地，呆立了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端着那碗雪里蕻，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那背影，透着一种计穷力竭的凄凉。
我知道，我这次毫不留情的拒绝，彻底断绝了贾家试图依附我的念头。他们要么继续沉寂，要么……就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
但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划清界限，才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不能，也不会，让任何可能的不稳定因素，影响到我和雨水来之不易的安宁，以及我刚刚铺开的事业前景。
如今的何雨柱，已如同一块逐渐显露的砥柱，不仅要立在厂里改革的中流，也要立在维系院内平衡的中流。风浪或许会更急，但我心志已坚。
只是，在应对这些明枪暗箭的同时，后院那深藏的谜团，依旧像一根刺，扎在心底。1943年，陈赵氏……这两个关键词，时常在我脑中盘旋。
或许，该换个思路，从厂里的老人口中，旁敲侧击一下那个年代的往事了？杨师傅，或许知道些什么？
新的探寻，在悄无声息中，再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