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贵叔心思动(1 / 2)

王主任的到访,如同在四合院这潭深水里又投下一块巨石,余波荡漾,经久不息。接下来的两三天,院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易中海家依旧门户紧闭,但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谈话声,似乎不止他一人。许大茂见了面,倒是会皮笑肉不笑地打个招呼,那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生疼。贾张氏收敛了许多,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指桑骂槐,但那双三角眼里的怨毒丝毫未减。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却闷雷不响的时刻。他们在观望,在调整策略,或者说,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而我,不能干等。

周六上午,天气有些阴沉。我估摸着阎埠贵应该在家备课(小学教师周六常在家),便从柜子里翻出小半包用油纸包着、平时舍不得喝的高末茶叶,揣在手里,溜达着出了门。

走到前院阎埠贵家门口,他正坐在屋门口的小马扎上,就着天光批改学生作业,鼻梁上架着那副断了一条腿、用线绳绑着的破旧眼镜。三大妈在屋里纳鞋底,眼神时不时警惕地瞟向外面。

“三大爷,忙着呢?”我笑着打招呼,声音不大不小。

阎埠贵闻声抬起头,看见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惯有的精明和谨慎覆盖。他推了推眼镜,干笑两声:“啊,是柱子啊,没忙没忙,批点作业。你这是……?”

“没啥事,”我晃了晃手里的茶叶,“得了点好茶叶,自己喝没意思,想着三大爷您是好这口的,拿来给您尝尝。”

阎埠贵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但立刻又强行按捺住,露出狐疑的神色:“这……这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啊柱子。”他嘴上推辞,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包茶叶。

“瞧您说的,一点茶叶而已,算什么禄。”我不由分说,上前两步,将茶叶塞到他手里,“邻里邻居的,尝尝鲜。”

入手那沉甸甸、香气隐隐透纸而出的触感,让阎埠贵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这“糖衣炮弹”的诱惑,紧紧攥住了茶叶包,脸上挤出更多笑容:“那……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快,屋里坐,屋里坐!”

他热情地把我让进屋里,还示意三大妈去倒水。三大妈撇撇嘴,不太情愿地放下鞋底,拿起暖水瓶。

阎埠贵家比我家还要拥挤破旧一些,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和他自己写的毛笔字,透着一种拮据文人特有的体面。

“柱子啊,最近……院里挺安静哈。”阎埠贵给我倒了杯白开水(茶叶显然舍不得现在泡),试探着开口,眼神躲闪。

“安静点好,”我接过水杯,吹了吹热气,“王主任不是也说了嘛,要团结,要稳定。”

“是是是,王主任说得对!”阎埠贵连连点头,像是找到了话头,“王主任那天……没说什么吧?”

“没什么,就是了解下情况,强调下团结。”我轻描淡写,话锋一转,“不过,王主任倒是提了一句,说上面可能有关于居民生活的新精神下来,让咱们院里的老同志多发挥作用。”

“新精神?”阎埠贵立刻竖起了耳朵,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关于哪方面的?住房?副食供应?还是……别的?”他对这类消息向来敏感,这关系到他的算计和生存。

“王主任没说太细,”我摇摇头,抿了口水,“不过,我寻思着,不管什么精神,咱们院现在这情况……一大爷称病不出,二大爷……嗯,贾家又刚闹了那么一出,怕是到时候,还真得三大爷您这样的文化人,多帮着街道传达贯彻,稳定人心啊。”

我这话,半是吹捧,半是暗示。暗示如果易中海继续“病”下去,或者威信受损,院里能顶事的“老同志”,可不就只剩他阎埠贵和刘海中了吗?而刘海中那个官迷,水平有限。

阎埠贵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眼神闪烁不定,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显然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权力,哪怕是院里这点微不足道的话语权,对他这样的人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唉,我也就是个穷教书的,能顶什么事……”他假意谦虚着,但嘴角那压抑不住的笑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