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给胡同里的青砖灰瓦镀上了层金边,李晓东推着自行车,丁秋兰怯生生地跟在旁边,手里攥着块刚买的花布——这是她琢磨了半天才挑的见面礼,想给秦淮茹刚出生的孩子做件小衣裳。
“别紧张,她们都是好人。”李晓东感觉到她的局促,放慢脚步轻声安慰。自从中午在河边答应下来,丁秋兰就一直坐立不安,既期待又害怕,反复问他“姐姐们会不会嫌弃我”。
“我……我怕说错话。”丁秋兰声音发颤,指尖把花布攥出了褶皱。心里更是打鼓。
走到三进四合院门口,两扇朱漆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李晓东推开门,喊了声:“我回来了。”
院里顿时热闹起来。梁拉娣正蹲在井边洗衣服,抬头笑道:“可算回来了,秦淮茹念叨你好几回了。”于莉端着刚蒸好的窝头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快进屋,炕都烧好了。”
秦淮茹抱着孩子坐在堂屋门口的竹椅上,八个月大的婴儿穿着红肚兜,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秦京茹挨着她削苹果,娄晓娥(此刻已摘去面具)靠在门框上翻着武侠小说,于海棠则在教小当槐花认字,一派和睦景象。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丁秋兰身上,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丁秋兰脸“腾”地红了,慌忙把花布往前递:“姐姐们好,我叫丁秋兰,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还是秦淮茹先反应过来,抱着孩子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快进来吧,外面风大。秋兰是吧?早听晓东提起你了,真是个俊姑娘。”她目光落在丁秋兰补丁摞补丁的袖口上,又看了看那崭新的花布,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梁拉娣也直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来就来呗,还带啥礼。快进屋坐,我刚烧了热水,喝碗暖暖身子。”她最是爽朗,上前拉着丁秋兰的手就往屋里走,掌心的温度熨帖得丁秋兰心里一暖。
“我叫于莉,这是我妹妹于海棠。”于莉笑着介绍,又指了指娄晓娥和秦京茹,“那是娄晓娥,这是秦京茹,你叫我们名字就行。”
娄晓娥合上书,打量着丁秋兰,见她眉眼清秀,眼神干净,点了点头:“别拘束,以后都是一家人。”秦京茹也跟着笑:“我给你找双干净拖鞋。”
丁秋兰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眼眶反倒有些发热。她原以为会遭遇冷遇,没想到大家竟如此和善,尤其是秦淮茹,抱着孩子的模样温柔得像亲姐姐。
“爸爸!”几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围过来,大毛二毛牵着三毛,秀儿(梁拉娣的小女儿)抱着李晓东的腿,小当槐花则好奇地看着丁秋兰。
“快叫阿姨。”李晓东摸了摸孩子们的头。
“阿姨好!”七个孩子齐声喊道,声音脆生生的,把丁秋兰逗笑了,紧张感消了大半。她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这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分给孩子们:“拿着吃吧。”
孩子们欢呼着接过去,小当最机灵,剥开颗糖递到丁秋兰嘴边:“阿姨先吃。”
丁秋兰的心彻底化了,弯腰咬了一小口,甜意从舌尖淌到心里。李晓东在一旁看着,对秦淮茹使了个眼色,几人默契地走进堂屋,留下丁秋兰跟孩子们玩耍。
“这姑娘看着挺实在。”梁拉娣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满意,“眼神亮,手脚也勤快的样子。”
秦淮茹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晓东既然带回来,肯定是信得过的。秋兰命苦,娘刚痊愈,咱们多担待些。”她经历过难处,最是体恤这样的苦出身。
“我看行。”于莉点头,“雨水跟我说过,她在采购科挺能干,清点货物从没出过错,人也本分。”
娄晓娥靠在炕边,慢悠悠道:“以后住一起,规矩得说清楚。空间的事绝不能让她知道,对外就说是晓东远房亲戚,来帮忙带孩子的。”
“我明天就去给她做身新衣裳。”秦京茹性子最软,“看她穿的还是旧褂子,咱们家虽不富裕,也不能委屈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