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很空洞,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他薄唇翕动:“禾,禾……”
云宁那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果然,又是这样。
每一次醉得不省人事,嘴里念着的永远都是禾禾。
司机是自己人,不会说什么,云宁对他道:“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司机如蒙大赦,赶紧离开。
傅辞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云宁身上,很沉,云宁咬紧牙关,支撑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楼梯。
将他安置在床上,云宁并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床边看着他。
“禾禾……”
傅辞一遍又一遍念着禾禾的名字,
云宁像个旁观者,旁观着丈夫为另一个女人买醉,为另一个女人心碎。
“傅辞,我们……”
离婚吧。
即使面对醉酒的他,云宁也说不出口。
她不想离婚,一点也不想。
傅辞心里有禾禾,但她心里也有傅辞啊。
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到潇洒离开。
那份不舍只会像藤蔓一样,越收越紧。
她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心:“傅辞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可惜回答她的,只傅辞一声又一声的禾禾……
云宁闭上眼,感觉眼角有冰凉的液体划过。
…………
第二天醒来,傅辞因为宿醉头昏脑涨,抬手按了按眉心,一道清淡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你醒了?”
傅辞猛地睁眼,云宁就坐在床边。
“ 你怎么在我房间。”
云宁只觉得好笑,明明是夫妻,但他们却只能分房睡。
她将水杯递给傅辞:“你昨晚喝多了,司机把你送回来的。”
傅辞没接,冷道:“你不用做这些。”
云宁举着杯子的手僵了僵,片刻后,将手中的水杯,重重一落:“是我多事了。”
她转身。
傅辞又喊住了她:“我有事跟你说。”
云宁一抬眉眼:“你想说什么?”
傅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推给云宁, 云宁接过文件,轻轻翻开。
看到上面那几个字,她微微一怔。
“ 离婚协议?”云宁苦涩一笑,轻声开口:“三年没到,你现在就想跟我离婚?”
傅辞似是随意说道:“如果是担心家里,我们可以先瞒着。”
云宁别过脸:“ 你想的可真周到。”
捏着那份文件难堪极了。
她低着头,傅辞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过了许久,久到傅辞以为她会沉默着接受,或者愤怒地将协议撕碎时,她却忽然抬起头:“ 我能问问原因么?”
这次轮到傅辞一怔。
盯着云宁,一脸的沉思。
“我给你不了你想要的,离婚对你对我都好,你还年轻,没必要把时间耗在我身上。”
“我不信。”云宁侧头,安静地看着傅辞。
“之前都好好的,你突然迫不及待要跟我离婚。”
云宁脑光一闪:“是不是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