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算账(1 / 2)

学成之日,称晋:

法治斋优秀者,派往各镇做,协助宋慈审案;

政务斋翘楚,直入城主府六曹,跟杨荣学管粮、管税、管民;

兵略斋头名,则入司马署,随军参赞,绘地图、算粮道,日后可领偏师。

再三年,实绩卓然,可升,铜章换银章,成为领地核心幕僚,或出任镇令、税监、兵曹,正式踏进燕赵权力长廊。

李方清每半年亲临学府——不提前通知,不排考案,只带一名书吏,挑灯夜巡。

见学生演阵,他蹲沙盘旁插一面小旗;

闻学生背律,他倚廊柱轻扣刀镡;

逢学生算粮,他随手添一笔“突发河工”,看其如何应急。

灯火将他的影子投在粉墙上,长长短短,像一柄未出鞘的剑,悬在每位学士心头。

曾有学生问:

“主公,何不直接授我们官职?”

李方清笑答:

“刀要磨,箭要锻,人要摔打。

学府给你们犯错的机会,却不给你们因错而死的代价。

把错误留在沙盘里,把正确带往疆土上——这才是学府存在的意思。”

这话被学生刻在法治斋照壁上,与“法”字金匾相对,晨昏映日,熠熠生辉。

两城百姓也渐把学府叫“小相府”——

凡子弟戴了铜徽,家人走路都挺直腰杆,因为谁都知道:

那枚小小铜章,是通往燕赵权力长廊的第一把钥匙,也是李方清为未来储备的“文官军团”。

刀柄、机杼、药臼之外,终于又添一支笔、一把算盘、一面律镜——共同撑起这片新兴领地的脊梁。

初夏的晚风吹进燕赵领主住宅,带着院外新栽青竹的清香,却吹不散堂前的凝重。

李方清端坐在描金大案后,指尖蹭着杯沿,偶尔抬眼,目光飘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管仲先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罕见的为难:

主公,您若再这样撒豆成兵式地投钱,这账......学生真算不下去了。

他推了推案上那本厚得惊人的《燕赵度支录》,墨迹未干的数字排成黑压压一片,像无数张大嘴在喊。

胡雪岩更直接,把一册《库银流水》摊到李方清面前,指尖划过一连串红字:

主公请看——三年积攒的金锭、粮帛,这些日子全倾泻在学堂、学院、学府和各类协会上了。

库底子快见底,再有大动作,明年春荒的赈粮银子都没着落。

李方清干咳两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以后......以后就能看见功效了。

以后?

管仲抬眼,眉心皱成字,

主公,步子迈得太大,会扯到裆。

我们不能光靠充饥,也得让现在的日子过下去。

胡雪岩合上账册,吐出一口浊气,给出底线:

未来半年,领地不能再上大型工程。否则财库这条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