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克荣人的祖宗十八代、陈年丑事、鼠辈行径,统统给我吼出来!
我要让他们的耳朵先着火,心火先冒烟,憋不住出战,才算大功一件!”
传令司马先是一愣,随即忍笑领命,翻身上马,直奔前线。
将至阵前,他勒马高声转述:
“主公有令——先骂后打,骂得狗血淋头者,赏酒!
骂得敌将跳脚者,赏肉!”
妇好闻言,一拍额头,哭笑不得:
“主公这脑袋,怎么想出这种损招?”
李存孝也摇头叹气,却不得不承认:
“不得不说,这法子……邪是邪,可说不定真能把缩头乌龟逼出壳!”
他转身望向众校尉,朗声问:
“谁愿去骂阵?放开嗓子,随便骂,越难听越好!”
校尉们面面相觑,忍俊不禁,却都摆手。一人苦着脸道:
“将军,您让我当先锋、让我扛梯攻城,我眼都不眨!
可让我像个泼妇站在敌营前骂街……这也太丢人了!
传回家乡,我还怎么见父老?”
另一校尉灵机一动,回头对身后几个司马笑道:
“谁去骂,我赏他一坛好酒!若能骂得敌将出战,今日肉食我全包!”
此言一出,几名年轻司马顿时摩拳擦掌,互相推搡,笑声、起哄声此起彼伏,阵前一片欢腾。
阵前五名司马,清一色年轻嗓亮,得了将令又兼美酒肥肉在前,索性放开喉咙。
排成一列叉腰而立,对着克荣军营辕门齐声开骂。
污言碎语像脏水破堤,夹着北地寒风直灌敌耳——
“克荣的狗崽子们!
你们缩在龟壳里啃老母的洗脚布吗?
老子千里迢迢赶来,就想看看你们软蛋长啥样,结果只闻到一股子娘们儿的经血味!”
“对面的脓包听着!
你们主将是不是昨晚被骡子踹了裆,今儿才不敢露头?
他要是怕死,就把裤裆里的玩意儿割下来挂旗杆上,省得老子动手!”
“克荣的杂种!
你们祖上是不是偷猪贼配了老鼠,才生出你们这群又蠢又软的畜生?
爷爷我一口唾沫都能把你们淹成粪坑!”
“喂——那个躲在箭楼里的秃头校尉!
听说你老婆偷了马夫,你才剃光脑袋遮绿?
出来让老子瞧瞧,你那头顶是不是比马蹄还亮!”
“克荣的孬种!你们平日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北地狼兵,老子看就是一群没断奶的羊羔!
再不出来,爷爷就在阵前搭个奶架子,挨个给你们喂奶!”
五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糙,夹着北地土腔,像钝刀锯骨,又臭又狠。
骂到兴起,索性解开裤带,朝敌营方向撒尿,水柱在晨雾里蒸起白汽,伴随着肆无忌惮的哄笑。
“出来啊!再缩头,老子连你祖坟都刨了当茅坑!”
“克荣的龟孙——听好了!
爷爷骂得口干,回去还要啃羊腿、喝烈酒!
你们要是还当男人,就披甲滚出来,别让老子把你们当娘们儿娶回营!”
污言滚滚,随风灌进克荣军营,辕门后的哨兵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握弓的手背青筋暴起;
不少士兵探头探脑,又羞又怒,却碍于军令不敢出战。
五司马见状,骂得更欢,索性搬来酒坛,轮流喝一口,再接着吼,仿佛要把敌营的屋顶都掀开。
朝阳越升越高,骂声、笑声、酒香味混作一团,在阵前翻滚不息——
一场没有刀光的战斗,先让敌人的耳朵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