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
男爵侧首,笑得温雅,
“赶了一夜路,肚里可空?
前头有家豆腐脑,用山泉水点的,滑得像凝脂,浇一勺韭花酱,再就两张刚出炉的芝麻饼——啧啧,连我这本地人都馋。”
校尉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哈哈大笑:
“既如此,就叨扰男爵了!”
两人说笑着拐过街角,晨雾被初阳染成淡金色。
马铃叮当,伴着远处军营隐约的号角,一路轻快得像在赴一场宴,而非走向伏杀的罗网。
门扉“咔哒”一声合拢,沉闷如鼓。
林湛脸上那层温雅笑意瞬间剥落,眸色沉得似淬了冰。
校尉心头一凛,脚步下意识后撤,手已按上剑柄——
“这里……不是玄鹫子爵的府邸吧?”
他嗓音发干,目光在厅堂飞掠:
乌木屏风、铜灯未点、窗幔低垂,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当然不是。”
林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刀背刮过铁石。
校尉猛地旋身,只见男爵弟弟手提长刀,刀背宽厚,刃口却薄得映出寒光,
“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处。”
话音未落,刀已劈风而至!
校尉仓促拔剑,“锵”一声金铁交击,火星四溅。
剑身被巨力震得贴回他肩甲,虎口瞬间迸裂,血珠沿指缝滴落。
林沣踏步再斩,刀势如山。
校尉旋身让过,剑走弧线挑向对手咽喉——“叮!”
刀锋回转,以背格挡,反手斜撩,快得只见一道银弧。
校尉俯身低扫,剑尖划破地毯,逼得林沣跃步后退,两人瞬间拉开丈余。
尘埃在斜照里浮动。
校尉喘了口气,剑横胸前,余光扫向门口——
男爵林湛负手而立,封死退路,眼神冷得像看一场已写好结局的戏。
“想跑?”
林沣嗤笑,长刀高举过顶,刀背映出赤色残阳,整个人如拉满的弓弦骤然弹出。
校尉咬紧牙关,迎剑硬挡——“当!”
巨响震得屋梁灰尘簌落,剑身被压得弯成半月,刀口距校尉头顶仅余两寸!
校尉猛地沉肩,借刀势矮身。
剑锋顺着刀背滑出,一溜火星直取林沣握刀之手。
林沣反应极快,左手松柄,右手单握。
刀身旋转半周,“啪”地拍在剑脊,震开刺击的同时,刀尖顺势下划——
“嘶啦”一声裂帛,校尉襟甲被划开,血线自锁骨蜿蜒而下。
剧痛激得校尉怒吼,他旋步撞入林沣内怀。
剑柄猛击对方胸甲,趁其踉跄,飞起一脚踹在刀背,长刀脱手飞出,“锵”地钉入地板。
林沣却就势翻滚,抄起案上铜灯,抡圆了砸向校尉太阳穴。
校尉抬臂格挡,“当”的金属震鸣。
灯罩碎裂,火油四溅,几点火星溅上帷幔,瞬间窜起细小火舌。
浓烟与焦味弥漫。
校尉趁乱扑向长刀,指尖刚触刀柄,后颈忽被铁钳般握住——
林湛终于出手,单手将他提得双脚离地。
男爵手臂一扬,校尉整个人被掼向屏风。
“砰”的巨响,乌木屏风断裂,他口吐鲜血滑坐在地,剑亦脱手飞出老远。
林沣抹去唇角被火油烫出的水泡,拔出长刀,刀尖指向校尉咽喉。
火焰舔上帷幔,映得三人面孔明暗不定,像一幅尚未干透的血画。
校尉喘着粗气,血沿下巴滴落,目光却仍凶狠。
林湛俯身,声音冷得似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