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先一步抱拳,银甲映火,声如脆玉:
“主公,北路水网密布,我部轻骑可夜渡浅溪,拂晓前拔营,不误时辰!”
许褚哈哈一笑,铁掌拍在斧背,火星四溅:
“南路一马平川,老子一个冲锋便能踹穿村栅,日落前必与秦将军会师东岗!”
李方清抬手,笑意敛去,语气转肃:
“记住,非披甲者不得伤,粮仓、井泉、桥梁皆需保全——
这些村子,将来是我燕赵的粮仓和兵源,不是废墟。”
“诺!”
二人同时抱拳,甲叶铿锵,声震帐壁。
杨荣奋笔疾书,将将令写成三份,加盖朱红大印。
火盆光照在他兴奋的侧脸上,仿佛已看见明日此时。
逐南镇外烽火连营,燕赵旗帜高扬。
李方清披风一甩,目光穿过帐门,望向黑沉沉的远方:
“传令全军——子时造饭,丑时开拔。
此战,不取镇,只取心;
不破城,只破胆!
我要让采菊领主明白,犯我燕赵者,虽远必诛!”
号角声随之而起,低沉而悠长,似怒龙翻身,滚过雨夜。
直扑那尚在睡梦中、却已注定无眠的逐南镇。
残阳如血,洒在逐南镇斑驳的城墙上,像给黄土刷了一层腥红的漆。
镇外号角高亢,李存孝一马当先,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长戟指天,怒吼炸雷般滚过旷野:
“勇士们——领主大人就在我们身后看着!杀!”
“杀——!”
回应声浪叠起,两千燕赵步骑同时启动。
铁蹄踏起尘土,像一条翻腾的土龙,直扑镇门。
妇好银甲红袍,紧随李存孝右翼,长枪斜举,枪缨在风中燃起一簇火。
镇内,赤焰军显然早有准备。
城头鼓声急擂,垛口后密密麻麻探出弓身。
黑羽箭簇映着夕阳,像一排排死神牙齿。
镇门轰然洞开,敌军潮水般涌出——
长矛在前,刀盾继后,两翼骑兵包抄,人数足有四千开外。
灰白铠甲汇成一片冷潮,迎头撞向燕赵锋矢。
刹那间,箭雨倾盆。
破空声撕裂空气,燕赵前排重盾齐举,“咚咚咚”箭矢钉在盾面,火星四溅;
仍有流箭穿过缝隙,血花迸起,兵卒闷哼倒地,却立刻被后排同伴踏过,阵形分毫不乱。
李存孝长戟横扫,磕飞三枝劲箭,胯下黑马已冲到壕沟边。
他一声暴喝,戟尾猛击地面,借力飞跃,连人带马跨过丈余深沟,直扑敌阵。
长戟左劈右挑,首当其冲的两名矛手胸甲碎裂,血雾喷溅;
他借势落地,反手一抡,戟月划出半圆,三名敌兵头颅高飞,无头尸身犹自前冲数步才倒。
妇好银枪如龙,枪尖抖出寒星点点,专挑敌骑咽喉;
她身后女兵轻骑分成两股,一左一右,如利刃剖开敌潮,所过之处,血线迸射。
燕赵中军重甲步卒紧随两人,长刀齐挥。
刀背先砸碎盾面,刀刃再拖过咽喉,配合默契得像一架巨大的绞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