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斜照,血色的余晖洒在泥泞的河滩上。
赤焰军的残兵败将丢盔弃甲,仓皇东逃,逃向不远处炊烟袅袅的小镇。
许褚勒住战马,浑身浴血,铁斧上还滴着敌人的血珠。
他虎目圆睁,正要挥斧大喝:
“追!一个不留!”
就在此时,一道银甲红缨的身影策马横挡在他身前,正是秦良玉。
她抬手拦住许褚,语气坚定而冷静:
“许将军且慢!
小镇之中尚有百姓,若我军贸然冲入,势必殃及无辜。
主公一向以仁义为本,以子民为先,我们不能因一时之愤而伤及百姓。”
许褚闻言,怒火稍息,浓眉紧皱,沉思片刻,终是重重点头:
“秦将军所言极是,那我们便就地扎营,围而不攻,先稳住局势。”
秦良玉轻轻颔首,目光扫向小镇方向,语气沉稳:
“我这就派校尉回去,向杨荣先生禀明战况,请示下一步行动。”
许褚却抬手阻止,声音洪亮而自信:
“不必派旁人,秦将军轻骑快马,速回中军,将此地情形详细禀报杨荣先生。
小镇这边有我坐镇,敌军若敢反扑,定叫他有来无回!”
秦良玉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抱拳应道:
“好!此处防御便托付许将军,我即刻返程,将战况详禀杨荣先生。”
许褚哈哈大笑,铁拳重重锤了锤自己胸前的铠甲,发出沉闷的金属声,豪气干云:
“放心吧!有我许褚在,定保此地万无一失!”
秦良玉不再多言,拨转马头,带着数名亲兵,如一阵风般奔向远方。
许褚则立马于小镇外的土坡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沉声下令:
“全军扎营,挖掘壕沟,设立拒马,围而不攻,静待军令!”
燕赵兵卒齐声应诺,铁锹翻飞,木桩林立。
转眼间,一座坚固的大营便在小镇外拔地而起。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既是对敌军的威慑,亦是对百姓的守护。
暮色渐沉,雨后的旷野升起薄雾,却被燕赵军营的灯火映得通明。
兵卒们井然有序,仿佛一条绷紧却安静的大河——
左侧坡地上,数十人分工明快:
打桩的打桩,系绳的系绳,牛皮帐篷一排排立起,四角钉牢,帐门统一朝东,既避夜风又便于紧急出动。
营栅前沿,两什步卒披重甲、执长戟,雁字排开,目光穿过昏雾锁定远处小镇;
每十步设一名弩手,箭已上弦,只要镇口稍有异动,便可瞬发三轮。
河边,工兵队将事先携带的榫接木板掷入水中,粗麻绳“咔嗒”扣牢木桩。
不到两刻,三座宽五尺的简易桥便横跨两岸;
桥板用湿布包裹,踩上去不响,利于夜袭。
其余大部兵卒席地而坐,解开湿重皮靴,烘干内里;
火头军支起铁釜,姜汤与麦酒的混合香味随热气升腾,驱散寒气,也稳住血脉。
许褚卸去重甲,仅留熟牛皮战袍。
双臂抱胸立于土坡,虬髯被晚风吹得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