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齿列,蒲扇大的巴掌挟风落下——
啪!
耳光炸响,孙耀阳半张脸瞬即高肿。
唇角血丝溢出,骰盅“当啷”坠地,骨碌碌滚进碎银堆里。
赌客惊起,如潮四散;
女荷官尖叫,掀翻灯盏,琉璃碎片溅起星雨。
“惹的就是孙家!”
李存孝声如闷雷,反手将孙耀阳按倒在赌桌之上。
桌案喀嚓一声,牌九、筹码、金叶子四散崩飞,像一场骤雨。
随令既下,二十名治安兵卒列阵而入,皆持白蜡杆木棒,棍头缠赤布。
无须多言,棒影翻飞,风声猎猎——
啪!啪!啪!
每一棒落处,皆取肉厚之处:肩背、大腿、臀胯。
闷响如鼓,痛嚎如潮,却不见血溅。
赌客抱头跪地,荷官缩在墙角。
掌柜欲趁乱溜走,被一棒敲在膝弯,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
灯影乱晃,筹码如雪。
李存孝抬脚踏住桌缘,单手拎起孙耀阳后领,像提一只死鹅;
另一只手揪住那早已面无人色的赌坊老板——
肥胖的身躯被铁钳般的手指扣住后颈,勒得他喘不过气。
“锁了!”
铁链缠腕,铜锁扣合。
孙耀阳与赌坊老板被拖出门槛,火把映照下,两道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老长,一路尘土飞扬。
巷口百姓探头,只见铁甲列阵,木棒如林,夜风里传来李存孝沉雷般的宣告——
“自今夜起,王城赌坊,敢开一盏灯,便拆一扇门;
敢掷一次骰,便断一次手!”
话音未落,铁靴踏地,甲叶铿锵。
两人被押向北城大狱,背影在火光与月色交辉之中,渐渐隐入长街尽头。
“包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郑寒山询问说。
包拯摇摇头说道:
“我们不让你进去,也正是不希望你和东城治安官孙耀海有直接矛盾。”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
“你就负责押送那个孙耀阳,毕竟也是一个贵族之子,可不要出什么差错。”
郑寒山点点头。
夜色深如墨,绮梦阁却灯火通明。
红纱灯笼低垂,灯影里脂粉香与酒气蒸腾,仿佛连月色都被熏得微醺。
李存孝一马当先,铁靴踏碎门槛,震得整座绣楼微微一颤。
十余名治安兵卒鱼贯而入,木棒顿地,杀气如潮,惊得堂中丝竹乍停。
彩袖半掩的莺莺燕燕纷纷退避,只余一盏盏烛火在风中乱晃。
楼上最里侧的厢房,锦被翻浪,罗帐半垂。
高凯旋赤条条伏在娼女身上,正到兴浓处,忽觉后颈一紧——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将他整个人凌空提起。
锦被滑落,白肉晃眼,胯下风光尽曝灯火之下,羞得那娼女尖叫一声,扯过被褥遮身,却掩不住一室春光乍破。
高凯旋双脚离地,双手急掩胯下,脸色由赤转青,怒声如雷:
“放肆!我姐夫乃东城治安官孙耀海——”
李存孝冷笑,指间拈出一张皱巴巴的花名册,啪地抖开,纸页上墨迹斑斑,人名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