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如墨汁般在天际蔓延。
压抑的气流压得稻部落外围的苇丛簌簌作响。
李方清勒马立于南边山坳,牛皮甲胄下,他青筋虬结的双手紧攥缰绳,目光锐利如鹰隼。
许褚立于侧翼,三十名燕赵兵卒如沉默的豹群伏匿在荆棘丛中。
青铜戈戟倒插于土,只露寒光凛凛的刃尖。
“放箭!”
南部落门骤然传来崔温沙哑的怒吼。
十名燕赵步兵手持黑桦木短弓,箭簇裹着浸油的麻絮,点燃瞬间喷出幽蓝火苗。
破空之声划破闷雷,火矢在半空划出抛物线,直扑守军搭建的木屋草屋。
“轰——”
与此同时,西边高坡上突然腾起漫天尘土。
杨荣扯着嗓门暴喝:
“给我冲!”
马壮挺矛跃马当先,四十兵卒擎着桦皮盾牌如黑色洪流冲溃稻部落西门防线。
崔美攥紧袖中青铜匕首,青色衣袂在战阵中猎猎作响,她乌黑双眸紧紧盯着自家旧部落。
南部落门上,崔温正指挥族人用投石机还击,却发现投石机因长年失修仅抛出三块碎石便咔嚓断裂。
他咬碎牙根,望着西边黑压压的兵阵。
崔温狠狠将石斧砸在城垛上:
“全族精锐去西门!南门留五人应付!”
一名少年族人刚想反驳,却被他一脚踹向城下:
“滚去搬柴火!”
马壮挥矛斩落一名欲攀爬栅栏的稻族男丁,青铜矛尖溅起猩红血花。
牛元猛地将盾牌竖在身前,任由箭雨噼啪作响地砸在桦皮上。
他随手拔出腰间短剑,顺着盾牌边缘将三名守军咽喉抹出三道血缝。
崔温蹲在西门箭楼下,用箭簇小心剔着指甲缝里的血渍,冷笑道:
“这群野狗,倒也送上门来了。”
李方清突然扯开嗓门:
“骑兵冲锋!”
十名燕赵锐卒跃上战马,马蹄如骤雨般踏碎南门树枝木材搭建的围墙。
崔温的亲信刚想用柴火阻拦,却被许褚抡圆膀子,青铜战锤砸得脑浆四溅。
杨荣趁着南门攻破的混乱,突然从西边调转兵锋,直扑稻部落粮仓。
崔美正攥着青铜匕首,双脚碾碎地上的碎陶片。
她黑发被汗濡湿成几缕,贴在额角,与对面崔温的战斧碰撞出火星。
破山拳带起的风压将她鬓边的发丝绞成一团,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杀意。
受死吧!
崔美低吼着,左脚猛地踏地,破山拳裹挟着她全身的力量,直取崔温咽喉。
青铜匕首在拳风中划出一道寒光,刀刃上的纹路映着残阳,仿佛要将空气都割裂。
崔温却轻笑一声,战斧横扫的同时,右拳已如巨石般砸向她的肋侧。
丫头,破山拳不是这么练的。
崔温的声音混在斧刃破空声里。
他的左拳先一步击中崔美的小臂,青铜匕首脱手飞出,在半空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
崔美踉跄后退时,只觉肋骨传来剧痛,嘴角已渗出一丝血迹。
她用匕首划破的手指在衣角上一抹,红得刺目。
牛旦正欲上前支援时,稻部落新首领崔杰已从议事厅后堂杀出。
“温兄,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