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无数次失败(浪费了几张符纸),林野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他放弃了对单个字完美的追求,转而追求整体氛围的“邪性”和“冲击力”。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狂放,用意念驱动朱砂灵毫笔,蘸饱了暗褐色的“颜料”,在符纸上龙飞凤舞,大开大合!字迹依旧歪歪扭扭,大小不一,墨色浓淡不均,甚至有些笔画还拉出了长长的、颤抖的“血丝”,但组合在一起,竟然真的透出几分真残页那种混乱、疯狂、却又带着某种诡异力量的邪异感!特别是那几个关键名词——“天道”、“圆满”、“天魔”、“邪论”,写得格外狰狞用力,仿佛要从纸上跳出来咬人。
真残页上有一些扭曲的图案。林野哪懂这些?但这难不倒他!
“随便画!越看不懂越像真的!” 他用秃毛小笔,蘸了点淡一些的混合“颜料”,在文字间隙和边缘,画上了一些扭曲的线条、意义不明的几何图形、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抽象派恶魔简笔画的小图案。为了增加“神秘感”,他还特意在其中一个符文的核心位置,用秃毛笔点了浓重的一滴“颜料”。
“嗯…完美!这叫‘魔纹枢纽’!” 林野自我陶醉。
灰尘包浆。林野抓起一大把地上的陈年老灰,均匀地(其实很粗暴)撒在刚写好的假残页上,然后用意念触手像揉面团一样轻轻搓揉,让灰尘深深嵌入未干的墨迹和纸张纤维中。瞬间,新纸变“古卷”。
口水做旧(啸月友情赞助)。“傻狗!对着这里!哈气!湿润一下!模拟岁月侵蚀的潮气!” 林野指挥道。啸月一脸嫌弃,但还是鼓起腮帮子(物理),对着指定区域“哈~”了一大口带着狼骚味和烤鸡余韵的热气。林野赶紧用秃毛笔小心地引导水汽晕染边缘,形成自然的“水渍”痕迹。
自然磨损。用意念控制“逆鳞”(虽然现在可能只是个意念概念),小心翼翼地在假残页边缘、角落划出一些细微的、不规则的毛边和缺口。模仿长期翻阅和岁月磨损。
灵力残留(混沌毛线球精的贡献)。林野咬牙,从丹田那死气沉沉的混沌毛线球精金丹里,极其吝啬地抽出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混沌灵力。这丝灵力驳杂混乱,充满了污浊感。他控制着这丝灵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拂过假残页的表面,特别是那些“魔纹”和关键文字处。让纸张本身带上一种极其微弱、若有若无、仿佛沉淀了千年、却又透着点邪门的“灵蕴”感。这一步极其耗费心神,林野臀后的绿光都因此又黯淡了一丝。
“体香”腌渍(终极秘技)。林野拿起假残页,在自己散发着“万年灵液精华”混合“史莱姆体味”的杂役服上,用力蹭了几下!然后又放到啸月那散发着顶级复合型生化气息的毛发旁“熏陶”了片刻!“搞定!这下连‘气息’都对上了!保证让检测的长老一闻就知道是‘原汁原味’的‘秽渊特产’!” 林野得意洋洋。
经过这一系列骚操作,一张“饱经沧桑”、“邪气凛然”、“内容正能量到可疑”的假·渎道残页·正能量特供版,新鲜出炉!它散发着灰尘、口水、血味、混沌灵力、以及林野啸月牌“体香”的复杂气息,静静地躺在地上,墨迹未干,却已有了几分“千年古物”的派头(如果忽略那荒诞的内容的话)。
造假完成,只是第一步。如何安全地“上交”,才是关键。
“傻狗,外面情况?” 林野一边处理真品,一边问。
“好像…安静一点了?但能感觉到好几股强大的神识在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什么…肯定是在找我们!” 啸月紧张地回答。
“时间紧迫!” 林野用意念触手卷起那张还带着温热的假·残页。他先走到那个昏迷的杂役弟子身边,粗暴地把他翻了个身,脸朝下(主要是怕他醒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然后将他腰间的身份牌扯了下来,挂在自己腰间(史莱姆身体没有腰,用意念粘在杂役服上)。
接着,他来到那本摊开的《星衍杂录》旁,用意念触手极其小心地,将那页散发着不祥暗红光芒的真·残页剥离了下来。真品一离开书本,那种晦涩的波动似乎更明显了!
“得藏好…藏哪儿?” 林野意念急转。贴身藏?不行,波动可能被高手察觉。塞进储物空间?他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来的储物法宝?目光扫过玉厕,最后定格在一样东西上——那块之前吴老瘸残魂栖身的养魂玉佩旁边,掉落着一块皱巴巴、湿漉漉、散发着极其浓郁“净衣术”失败残留气息(混合着汗臭、霉味和一点点皂角清香)的灰色布巾!这显然是那个被“加冕”的长老在慌乱中掉落的“净衣布”!
“以臭掩秘!绝了!” 林野大喜!用意念触手卷起那块“五味杂陈”的净衣布,将真·残页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神奇的是,那净衣布上残留的、混合了强力清洁术失败和人体气息的复杂味道,以及布匹本身的微弱隔绝灵力效果,竟然真的将真残页散发出的那种特殊的晦涩波动掩盖了大半!只剩下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陈年裹脚布混合劣质皂角的诡异气味。
林野将包好的真品,用意念牢牢地“塞”进自己史莱姆身体最核心的位置(相当于胃袋?),用混沌之力小心裹住。这下,除非把他剖开,否则很难发现!
最后一步!栽赃嫁祸!
林野拿着那张新鲜出炉、墨迹基本干透的假·残页,滑到那个被“金汁”波及区域附近(巧妙地避开了最厚的金色沉淀物)。那个被啸月撞晕的长老还躺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人事不省。
林野用意念触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做贼的紧张感)将假·残页塞进了昏迷长老那只没有沾到太多“金粉”的手里,还特意让他虚握着。然后,他费力地(史莱姆力气小)将长老的身体往那个巨大的白玉马桶方向拖拽了一点,摆成一个“似乎是从马桶方向挣扎爬出、发现重宝后激动晕倒”的姿势。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用秃毛笔蘸了点残留的混合“颜料”,在长老另一只手旁边的白玉地面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马桶深处,旁边还鬼画符般地写了几个字(模仿长老笔迹):“秘…宝…源…头…” 字迹潦草,充满“临终发现”的激动感。
做完这一切,林野长长地(意念)舒了口气,虽然这口气里也充满了生化气息。
“完美!奥斯卡都欠老子一座小金人!” 他得意地自我评价。
“师父…外面好像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啸月突然紧张地低吼。
“撤!” 林野毫不犹豫,用意念卷起地上那本失去了真残页、显得平平无奇的《星衍杂录》,招呼啸月,“走‘下水道’!原路返回!”
一人(史莱姆)一狼,再次义无反顾地跳进了那个巨大的白玉马桶,顺着那条充满“回忆”的地脉通道,滑向未知的深处。在他们消失的瞬间,玉厕的石门被猛地推开!
冲进来的是几个面色惊惶、捂着口鼻的低阶弟子。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晕倒在马桶旁、手里攥着一张诡异纸张、身上还沾着金色可疑物的长老,以及地上那个指向马桶深处的箭头和潦草字迹。
“天啊!是守阁的玄尘长老!”
“长老晕倒了!”
“他手里…那是什么?好邪异的气息!”
“箭头…源头在…马桶里?!”
“快!快救长老!上报!立刻上报阁主!玄尘长老发现魔踪!重伤晕厥!”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炸响了刚刚平息一些混乱的天机阁高层!
很快,天机阁核心区域,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通体由无暇白玉和星辰金铸就的宏伟宫殿——“窥天殿”内。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垂手肃立,大气不敢出。
殿中央,一位身着朴素青色道袍、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仿佛有星河生灭、宇宙轮转的老者,正负手而立。他便是天机阁当代阁主——玉宸子。此刻,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周身散发的无形威压,让整个大殿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他修长的手指,正捏着那张由林野“呕心沥血”制作的假·残页。指尖流淌着纯净而浩瀚的星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仔细探查着这张“古物”。
玉宸子阁主的目光扫过那歪歪扭扭、墨色诡异的“正能量”内容,眉头越皱越紧。他的神念穿透纸张,感受着那做旧的灰尘、口水、微弱而驳杂的混沌灵力残留、以及那股挥之不去的、混合了林野和啸月“体香”的独特气息。特别是当他读到“天道煌煌,圆满无缺”、“戾气之说,实乃域外天魔蛊惑人心之邪论”时,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哼!” 一声冷哼,如同九霄神雷在大殿中炸响!震得几位长老心神俱颤!
玉宸子阁主眼中寒芒暴涨,那并非是对颠覆性真相的愤怒,而是一种被愚弄、被亵渎的滔天震怒!
“好!好一个域外天魔!好一个处心积虑!” 阁主的声音冰冷彻骨,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伪造古籍!内容荒诞不经!字迹故作邪异却欲盖弥彰!更用此等污秽腌臜之物浸泡做旧!模仿怨戾之气?简直可笑至极!滑天下之大稽!”
他猛地将手中的假·残页拍在旁边一张由万年寒玉雕琢而成的玉案上!
“咔嚓——!!!”一声脆响!那张足以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寒玉案,竟如同豆腐般,被阁主轻描淡写的一掌拍得粉碎!冰屑四溅!
“此物!” 玉宸子阁主指着那飘落在地的假残页,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绝非什么上古秘辛!乃是魔道妖人处心积虑炮制!其目的有三!”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其一,亵渎我天机阁圣地!用此等污秽之物污染藏书楼,其心可诛!”
“其二,污蔑天道!妄图以此荒诞邪说混淆视听,扰乱道心!此乃诛心之毒!”
“其三,栽赃嫁祸!故意遗落此物,诱导我阁追查,为其潜入破坏打掩护!那玄尘长老发现的‘源头’指向,更是其扰乱视线、拖延时间的诡计!”
他顿了顿,强大的威压让空气都凝固了:“更可恨者!潜入之魔獠,手段下作卑劣至极!竟以秽物袭击玄尘长老,致其受辱昏迷!此仇不报,我天机阁颜面何存?!”
“传令!” 玉宸子阁主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彻查全阁!封锁所有出入口!启动‘周天星衍大阵’!给本座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马桶狂徒’、那个潜入的魔道细作揪出来!重点排查所有身带异味、形迹可疑者!尤其是…那种混合了万年秽气、史莱姆粘液、狼骚味和烤鸡味的独特气息!给本座刻入追踪玉符!”
“二、详查今日所有进入藏书楼底层的弟子、杂役记录!核对身份腰牌!凡有可疑或缺失者,一律拿下搜魂!”
“三、将玄尘长老手中‘证物’(假残页)拓印万份,下发修真界各门各派!昭告天下!揭露魔道此等卑劣污蔑、亵渎圣地之行径!号召同道,共诛此獠!”
“四、悬赏!提供此魔准确线索者,赏极品灵石千颗!天机阁秘传功法一部!取其首级或生擒者…赏…入‘观星台’参悟三日!”
玉宸子阁主眼中杀机凛然:“本座要让他知道,惹怒天机阁,亵渎天道,是什么下场!”
“谨遵阁主法旨!” 几位长老齐声应诺,额头冒汗,迅速领命而去。整个天机阁,瞬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一场针对“马桶狂徒”和“魔道细作”林野的、规模空前的天罗地网,就此拉开!
林野带着颠覆世界的真相和一个捅破天的篓子,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核弹,在无数追兵和未知的危险中,滑向漆黑的地脉深处…前路,是更加凶险莫测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