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剑气几乎是贴着他后腰破烂的衣襟掠过,狠狠斩在他身后的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达尺许、寒气森森的剑痕!碎石飞溅!
林野本人…毫发无伤!甚至还保持着那个拧腰的姿势,如同一个定格的动作奇葩的雕塑!
叶辰:“!!!” 巧合?!还是…这诡异的舞步真能闪避?!
叶辰眼神一寒,杀意再次凝聚!他不再犹豫,剑指并拢,快如闪电般点出!一道凝练如实质、细如牛毛的淡青色剑气,无声无息,却带着洞穿一切的锋锐,直射林野的心脏!这是必杀的一击!锁定神魂!
林野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动作!双臂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向上提起、张开!做出一个极其僵硬、如同翅膀折断的鸟儿般的——凤凰展翅(断翅版)!
同时,上半身极其突兀地、大幅度地向后仰倒!几乎与地面平行!
咻!那道致命的穿心剑气,擦着林野的鼻尖(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和向上张开的、僵硬的手臂缝隙,险之又险地射空!没入地窖深处的黑暗!
林野的身体在系统力量下,如同不倒翁般猛地弹回,双脚还配合着音乐节奏,极其滑稽地原地蹦跶了两下,仿佛在庆祝躲过一劫!
叶辰握剑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了一下!不是恐惧,是…是极致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暴怒!这他妈是什么身法?!不!这根本不是身法!这完全是…神经病在跳大神!
“你!找!死!” 叶辰彻底怒了!他感觉自己的剑心、自己的骄傲、自己身为天命之子的尊严,都被眼前这荒诞的一幕按在地上疯狂摩擦!他不再追求精准点杀,青冥剑彻底出鞘!森寒的剑光照亮了昏暗的地窖!
“青冥·断岳!”
一道磅礴、霸道、如同山岳倾覆般的巨大青色剑气,带着斩断一切的意志,朝着林野当头劈下!剑势笼罩整个地窖,避无可避!他要将林野连同这该死的音乐、这恶心的舞姿一起,彻底碾碎!
就在这毁灭性的剑气即将临体的瞬间!
林野的身体在系统操控下,做出了一个让叶辰毕生难忘的动作!
只见他双脚猛地一蹬地(虽然动作僵硬得像僵尸起跳),整个人如同一个被抽打的陀螺,原地疯狂地…旋转了起来!双臂还保持着“凤凰展翅”的姿势,随着旋转如同两个失控的风车叶片!
同时,那魔性的音乐也进入了更加癫狂的节奏:
“哟哟!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系统似乎乱入了奇怪的歌词?电流滋啦爆响!)
旋转!跳跃!闭着眼(林野是睁着眼,但眼神是死的)!
那巨大的“断岳”剑气,带着恐怖的威势轰然斩落!
轰隆!!!地窖剧烈震动!烟尘弥漫!碎石如雨!
然而!当烟尘稍散,叶辰那冰冷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野…没死!
他竟然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原地疯狂旋转带来的、极其微小且难以预测的位移,以及那如同风车般乱甩的手臂带来的气流扰动(?),硬生生让那道恐怖的剑气擦着他的旋转轨迹边缘劈了下去!
剑气将他旋转时甩飞的几缕头发和一片破烂衣角绞成了齑粉,甚至在他僵硬旋转的手臂外侧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但…人还站着!还在转!
虽然旋转的速度慢了下来,动作更加歪歪扭扭,如同一个即将散架的破风车,但他确实…躲开了这必杀的一剑!甚至还随着音乐的节奏(滋啦滋啦),在旋转的尾声,强行做了一个极其别扭的…金鸡独立(瘸腿版)!虽然下一秒就因为重心不稳,身体控制权刚刚被系统放松的瞬间,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脸朝下砸在了湿滑的地面上!
音乐也在此刻,如同耗尽电池般,发出一阵刺耳的“滋啦——噗!”的长鸣,然后…戛然而止!
地窖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碎石滚落的“沙沙”声,以及林野趴在地上如同破风箱般“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息声。
叶辰持剑而立,白衣在剑气激荡的余波中微微飘动。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此刻布满了裂痕。错愕、震惊、暴怒、荒谬、恶心…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交织、翻腾!他看着那个趴在地上、浑身沾满污泥和血污、狼狈不堪却又刚刚用一套“广场舞”躲过他数次杀招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前所未有的憋屈感和…强烈的精神污染带来的眩晕感,猛地冲上他的头顶!他那颗千锤百炼、追求完美无瑕的剑心,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沾满污泥的石子,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不受控制的波动!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紊乱感,出现在他精纯的灵力运转之中!
“噗!” 叶辰猛地捂住了胸口,脸色一白,竟是被自己那口翻腾的逆气憋得差点内伤!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握剑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
他死死地盯着趴在地上的林野,那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敌人,而是在看一个…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专门恶心人的秽物!一个玷污了他剑道之路的奇耻大辱!
“林…野…” 叶辰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带着刻骨的杀意和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颤抖(气的),“你…无耻之尤!下作至极!!”
林野趴在地上,脸埋在冰冷的污泥里。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比被范健开罚单、比被黑煞队围堵、比被系统逼着感化魔头加起来还要屈辱一万倍!
在宿敌叶辰面前,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跳了整整一炷香的广场舞!还是最魔性、最走音、动作最僵硬滑稽的那种!最后还摔了个狗吃屎!这已经不是社死,这是被钉在耻辱柱上反复鞭尸,骨灰都被扬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刚才那场“舞斗”中碎裂了!现在支撑这具破烂身体的,只剩下本能求生的意志和对系统滔天的恨意!
“呼…呼…” 他剧烈喘息着,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噪音包副作用+喇叭魔音后遗症),胸口疼得快要裂开。混沌气旋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和惊吓,旋转得更慢了,几乎停滞。
就在这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同鬼魅般响起:
【滋…哔…惩罚任务:【清心普善咒安神健体舞】…哔…执行完毕!】
【滋…哔…效果评估:敌方杀意波动率99.9%!剑心紊乱指数87.5%!精神污染度Ax!宿主生存率提升至…哔…10.1%!任务评价:SSS级(社死求生典范)!】
【滋…哔…身体控制权…归还…】
【滋…哔…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濒危…请立刻…修身养性…】
“我去你妈的SSS级!我去你妈的典范!” 林野在心中疯狂咆哮,屈辱的泪水(混合着污泥和血水)模糊了视线。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骂系统的时候!叶辰那如同实质的杀意,如同冰冷的刀锋,再次牢牢锁定了他!
虽然刚才那场“舞斗”让叶辰道心受扰,恶心欲吐,但此刻音乐停止,舞姿消失,那纯粹的杀意如同退潮后更加汹涌的狂澜,再次席卷而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刺骨!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带着洗刷耻辱的决绝杀意!
“给我…死!!!” 叶辰显然被刚才的“精神污染”彻底点燃了怒火,他不再追求什么剑招的精妙,只想用最狂暴的力量,将眼前这个玷污他剑道的污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青冥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一股比“断岳”更加恐怖、更加凝聚的毁灭性剑意正在疯狂酝酿!
林野亡魂大冒!他知道,叶辰下一击,绝对石破天惊!这小小的地窖,根本承受不住!而他,也绝对躲不过!
“动啊!快动啊!” 林野在内心疯狂呐喊,拼命榨取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和那微弱的混沌灵力!也许是强烈的求生欲,也许是屈辱带来的肾上腺素爆发,也许是摔在地上时无意中压到了某个伤口带来的剧痛刺激…
就在叶辰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即将发出的前零点一秒!
林野动了!
不是系统操控的那种僵硬舞步,而是他自身求生本能驱使下的、狼狈到极致的…亡命蠕动!
他如同一条被踩了尾巴的泥鳅,双手双脚并用(主要是双手扒拉),以一种极其难看、毫无形象可言的姿态,朝着地窖深处那个之前被他忽略的、更加狭窄、布满了湿滑墨绿色藤蔓的裂缝——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那裂缝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仅容一人勉强挤入,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更加浓郁的腐朽气息和…一丝丝甜腻的、令人不安的异香(惑心魔芋伴生藤?)。裂缝口垂落的藤蔓上,长满了细密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尖刺,一看就剧毒无比!
林野根本顾不上了!是毒藤还是生路,总比留在这里被叶辰剁成肉酱强!
噗嗤!噗嗤!
他的身体狠狠撞进那布满毒刺的藤蔓丛中!锋利的毒刺瞬间划破了他破烂的衣物,刺入皮肉!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诡异的麻痹感立刻传来!但他不管不顾,像条疯狗一样,手脚并用,拼命地往那狭窄、黑暗、充满未知危险的裂缝深处钻去!
“哪里走!!!” 叶辰的怒吼如同惊雷!那道酝酿到极致的恐怖剑气终于爆发!不再是斩击,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如同青色激光般的毁灭光束,狠狠轰向林野消失的裂缝!
轰隆隆隆——!!!!整个地窖在恐怖的爆炸中剧烈摇晃!裂缝入口处,大片的岩石被狂暴的剑气直接汽化!毒藤被绞碎成漫天墨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强烈的冲击波将林野刚刚钻进去的身体狠狠向前推去,撞在裂缝内凹凸不平的石壁上,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终究…是钻进去了!
“咳咳咳…噗!” 林野被爆炸的冲击波和毒刺的麻痹感折磨得死去活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感觉全身都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被毒刺刺中的地方,又麻又痒,意识迅速模糊。他只能凭借本能,像条垂死的虫子,继续朝着黑暗的、不知通向何方的裂缝深处…蠕动…再蠕动…
地窖废墟外。
叶辰持剑而立,站在那被他一剑轰塌了半边、布满了墨绿色毒汁和碎石的地窖入口前。他脸色铁青,胸口微微起伏,握剑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青冥剑的剑尖上,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看着那黑黢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毒藤裂缝,眼神冰冷得能冻裂金石。
刚才那荒诞绝伦、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幕,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海中疯狂回放:僵硬的舞姿、魔性的音乐、白鹤亮翅、凤凰展翅、旋转跳跃、还有最后那狗吃屎…以及自己那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剑心和差点憋出的内伤!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咙!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精神污染感。
“林…野…” 叶辰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杀意和洗刷不掉的耻辱,“钻入毒窟,也难逃一死!今日之辱…我叶辰铭记于心!不将你挫骨扬灰,神魂俱灭!我叶辰…誓不为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如同巨兽之口的毒藤裂缝,仿佛要将这耻辱之地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随即,他猛地转身,白衣身影化作一道冰冷的剑光,瞬间消失在葬仙谷昏沉的废墟天际。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平复那被严重污染的道心!这林野…已经成了他剑神之路上一块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绊脚石!必须清除!
在叶辰消失后不久。
地窖废墟远处,一片倒塌的宫殿穹顶阴影里。
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探出了头。正是去而复返的黑煞队四人!屠刚、毒娘子、铁塔、鬼影!瘦猴似乎还没完全恢复,被铁塔半搀扶着,眼神依旧有些空洞迷茫,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圈圈圆圆…”。
他们是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之前那魔性的广场舞音乐吸引回来的!
“老…老大…” 毒娘子脸色发白,指着那被轰塌的地窖入口和残留的恐怖剑气痕迹,声音发颤,“是…是叶辰的剑气!那小子…被叶辰堵住了?”
屠刚独眼死死盯着那片废墟,又看向叶辰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他自然也听到了那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魔性音乐,看到了叶辰最后那极其难看、仿佛吃了苍蝇般的脸色。
“叶辰…似乎…没得手?” 鬼影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能让叶辰如此失态,那小子…到底干了什么?!
就在这时,铁塔那沉默寡言的大个子,忽然闷声闷气地开口,他摊开蒲扇般的大手,掌心赫然躺着一块不起眼的、边缘有些烧焦痕迹的黑色石头——留影石!
“刚才…音乐响…我…录了一点…” 铁塔憨厚(?)地说道,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当时被那魔音吵得心烦意乱,又看到叶辰出现,下意识就激活了身上这块偶然捡到的、快报废的留影石,想录下叶辰的剑招参悟…没想到…录到了更“精彩”的东西?虽然距离远,画面模糊,声音失真,但…那僵硬的舞姿和魔性的旋律…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屠刚看着那块留影石,独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叶辰…林野…” 屠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贪婪和算计的狞笑,“这下…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