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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残盘指路窥天缺,饕餮垂涎谋补天(1 / 2)

冰冷,无边的冰冷,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出来塞进了冥河最底层的万年玄冰里,连思维都冻得嘎吱作响。

剧痛,连绵不绝、花样百出的剧痛,像是有一万个容嬷嬷拿着淬了辣椒水的冰针,在他五脏六腑里开摇滚演唱会,时而狂戳,时而搅拌。痛得他只想把自己蜷缩成一粒尘埃,消失在宇宙背景辐射里。

还有…颠簸?一种极其不规律的、仿佛被绑在失控的过山车车尾,然后在布满陨石坑的月球表面狂飙的颠簸感?每一次撞击都精准地落在他胸口的贯穿伤上,疼得他灵魂都要从嗓子眼儿喷出来。

林野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刺骨的冰冷和撕心裂肺的剧痛中沉浮,像一条被扔进滚油锅里的咸鱼,徒劳地扑腾着。他感觉自己像一袋被城管追着扔上车斗的过期垃圾,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拖行…等等,摩擦?拖行?!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这么对待伤员?!

“嗬…咳咳咳…呕…” 他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破风箱混合下水道堵塞的声音,艰难地掀开仿佛灌了铅、焊了铁的眼皮。视线模糊得像隔了八百层磨砂玻璃,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跳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飞速向后倒退的、布满尖锐碎石、黏滑苔藓和不明可疑污渍的崎岖地面,以及…一双穿着露脚趾草鞋、沾满泥泞和某种疑似魔兽排泄物的脚,正吭哧吭哧、极其卖力地拖拽着什么。那草鞋破得能直接去参加丐帮时尚大赛,脚趾缝里顽强地探出几根倔强的黑毛。

“醒了?!林大爷!林祖宗!林活菩萨!你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咽气啊!” 一个熟悉又带着哭腔、堪比砂轮打磨破锣的破嗓子在他耳边炸响,声音里充满了焦急、恐惧和…一丝绝望到骨子里的肉疼?仿佛拖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尊即将碎裂、还欠着他高利贷的金佛。

林野艰难地转动仿佛生了锈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向上看去。一张圆乎乎、油腻腻、布满汗水和黑灰、活像刚从灶膛里扒拉出来的大饼脸,正低头看着他。那张脸上清晰地写着“倒霉催”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个刚中五百万彩票就掉进粪坑的幸运儿——充满了对彩票的渴望和对粪坑的绝望。

是王富贵!那个在宗门赌局上押了他100贡献点爆冷、号称要“搏一搏,草鞋变飞剑”的“绝世损友”!

“富…富贵?” 林野的声音嘶哑得像用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子,“你…t…在…拖…拖尸吗?!”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抗议的呻吟,下一秒就要像积木一样散架,被这孙子一路拖回零件状态。

“不然呢?!林大爷您行行好,看看我这小身板!再看看这阵仗!” 王富贵哭丧着脸,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汗水混合着黑灰流下,在他脸上冲出几道滑稽的沟壑。他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拖拽,一边用下巴疯狂示意旁边,“我能把你俩从阎王殿门口拖出来,已经是祖坟冒青烟,耗尽了八辈子积攒的人品外加透支了下辈子投胎的运气了!您老就忍忍吧!”

林野忍着剧痛,艰难地侧过头。只见自己另一条腿旁边,还拖着一具“尸体”——正是那位替他挡下致命一剑、胸腹几乎被剖开的老散修!同样被王富贵用不知哪里捡来的、浸透了暗红色血污和可疑黄绿色液体的破布条,像捆年猪一样死死捆着脚踝。老散修面如金纸,气若游丝,胸前的巨大伤口被胡乱塞了些散发着浓烈怪味(混合着腐臭和某种刺鼻草药味,闻着像过期十年的臭豆腐拌榴莲)的草叶子,勉强止住了大出血,但伤口边缘翻卷,深可见骨,依旧狰狞恐怖得能吓哭小朋友。

整个场景凄凉荒诞到了极致。

王富贵累得像条被追了三天三夜的土狗,呼哧带喘,汗如雨下(那汗水在脸上冲出的小溪都快汇成江河了),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那双破草鞋眼看就要寿终正寝,鞋底摩擦着碎石,发出“滋啦滋啦”的哀鸣。他拖着的林野,胸口缠着临时从自己里衣撕下的、同样被血浸透的破布条(还在不断渗出暗红色,在地上画出断断续续的抽象派血痕),脸色白得像刚从面粉缸里捞出来,随着颠簸,脑袋有节奏地磕碰着地面凸起的石头,“梆梆”作响。老散修则像个彻底报废的破麻袋,无声无息地被拖着滑行,只有胸膛那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起伏,证明这位老哥还在跟阎王爷玩拔河。“你…怎么…找到…我的?” 林野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胸口漏风,肺叶在抗议罢工,眼前金星乱冒。

“别提了!林大爷!血泪史啊!” 王富贵一边喘得像破风箱,一边语速飞快地抱怨,唾沫星子混合着汗水四处飞溅,“那杀神(叶辰)冲出来的时候,那脸黑的,跟刚从墨池里捞出来似的!浑身煞气重得能直接招来天劫!吓得我当场就萎了,赶紧找了个比耗子洞还小的石头缝钻进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颗尘埃!大气都不敢喘啊!然后…就听到里面那动静…好家伙,老前辈叫得那叫一个惨,跟过年杀猪似的,还夹杂着您老人家的闷哼…再然后…轰隆一声巨响,感觉山都要塌了!等动静小了点,我探头一看…”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后怕和一丝“老子真特么机智”的得意,“联军那帮孙子正嗷嗷叫着往里面冲,跟打了鸡血似的!机会啊!千载难逢!我一咬牙一跺脚!把心一横!富贵险中求!趁着他们注意力都在里面,我就像条泥鳅,贴着最黑的阴影,滋溜一下就钻进去了!好家伙,里面那场面…啧啧,跟被上古凶兽犁过似的!然后…就看见你俩…呃…躺得那叫一个安详…跟两尊血葫芦艺术品似的!我当时就想啊,我那100贡献点!那可是我攒了三年,准备娶隔壁翠花的老婆本啊!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拼了!” 他喘着粗气,脸上肥肉抖动,“林大爷,我这可是冒着被那杀神剁成饺子馅、被联军抓去当矿奴挖到地老天荒、外加被里面可能残留的剑气余波切成臊子的三重风险啊!我那100贡献点…还有利息…您可不能赖账啊!翠花还等着我的聘礼呢!”

林野:“……” 他感觉胸口更疼了,这次是被气的!一股逆血涌上喉咙,差点直接喷王富贵一脸。敢情这货豁出命来救他,核心动力是为了那100贡献点的赌注?!还有利息?!还惦记着翠花?!这朋友…不,这玩意儿还能要吗?!他现在只想一个鲤鱼打挺(如果还能打的话)掐死这货,然后自己再躺回去!

在“翠花和贡献点”双重bUFF加持下,王富贵爆发了堪比蛮牛附体的惊人潜力,硬是把两个加起来比他重一倍的“尸体”拖拽到了数百米外,一个极其隐蔽的、仅容两三人侧身挤入、入口还被几丛散发着怪味的毒荆棘完美伪装的岩石裂缝深处。里面阴暗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弥漫着浓重的苔藓、腐土和某种小型啮齿类动物排泄物的混合怪味,光线微弱得只能勉强视物,但总算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喊杀声和危险。

“呼…呼…呼…累…累死老子了…翠花…我对不起你…聘礼…可能…要…要分期了…” 王富贵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舌头耷拉在外面,活像条被晒干的咸鱼。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那件油腻发亮的袍子仿佛是个异次元口袋)掏出几个劣质的、瓶身布满可疑污渍、标签早已模糊不清的瓷瓶,瓶塞一拔开,一股混合着馊味、土腥味和过期草药味的“沁人心脾”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熏得林野眼前又是一黑。

“快!林大爷!张嘴!回春散!祖传秘方!虽然…可能…大概…也许…过期了那么一丢丢…但总比没有强!死马当活马医…呸呸呸!” 王富贵不由分说,用他那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胖手,粗暴地掰开林野的嘴,就往里倒一种看起来像混合了泥巴、草木灰、不明昆虫干尸粉末的深褐色物质。

“唔…咳咳咳…呕…!” 林野被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和粗糙的质感呛得涕泪横流,疯狂咳嗽,感觉伤没好,肺和气管要先一步宣布起义了。这玩意儿确定是回春散?不是敌特分子派来的生化武器?!

王富贵又连滚带爬地蹭到老散修身边,看着那恐怖的、几乎能看到内脏蠕动的伤口,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老…老前辈?您…您也来点?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不是,是…是…死…呃…伤道友不死贫道…呸呸呸!” 他语无伦次,小心翼翼地也倒了些粉末到老散修微微张开的嘴里。

就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呕——!” 原本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天外的老散修,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剧烈咳嗽!那声音洪亮得完全不像是垂死之人,枯瘦的身体如同被强弓拉满般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他猛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眼!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惊惶与浑浊,反而透出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异常锐利骇人的光芒!仿佛有两盏即将熄灭却陡然爆燃的油灯!他枯瘦如柴、指甲缝里满是黑泥、沾满血污的手,如同烧红的铁钳般,猛地伸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离他最近的林野的手腕!力气之大,让林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腕骨发出的“嘎巴”呻吟!

“嘶——!” 林野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虽然吸进去的都是怪味),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了。“前…前辈?!您…您这是…” 他惊骇地看着老散修,这老哥回光返照的劲儿也太猛了吧?临死前还要拉个垫背的?

老散修对林野的痛呼和一旁王富贵吓得差点尿裤子的表情置若罔闻。他那双浑浊又锐利得吓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野,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骨骼、血管,看清他体内那团混乱不堪、如同暴风漩涡般的力量——那挣扎咆哮、试图吞噬一切的混沌灵力;那残留的、如同跗骨之蛆般不断切割经脉的冰冷剑气;以及两者冲突中和后产生的、极其微弱却诡异交融的佛性金光与魔性黑气(饕餮法吞噬后的副作用?),还有他胸前那道狰狞外翻、几乎能看到微弱心跳的恐怖剑伤。

“小…小子…” 老散修的声音嘶哑、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灵魂的急切,如同濒死的野兽在低吼,“你…你的路…不对…”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浑浊的眼神中充满了惋惜、困惑,随即又爆发出一种看到绝世璞玉却被扔进茅坑的、近乎痛心疾首的不甘,“…也…也不全错!” 他猛地补充道,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惋惜、惊讶、不甘,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