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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吊坠里的秘密地图(2 / 2)

可不管他怎么追问,母亲都不肯说父亲的名字,也不肯说父亲去了哪里。小时候他追问得急了,母亲就会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声音轻轻的:“等林恩足够强了,能保护自己了,就能找到答案了。”

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母亲的话像个遥远的梦。

可现在,这个“凯”字摆在眼前,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顺着指尖爬上来,漫过心口,让他鼻子发酸。他忽然想起,在他十岁那年的一个深夜,外面下着雷阵雨,窗户被风吹得哐哐响,他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找母亲陪他。

客厅里点着一盏小油灯,灯芯跳着,把母亲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母亲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画着奇怪齿轮图案的纸,一边看一边掉眼泪。

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墨点,她就用指尖轻轻蹭掉,嘴里还小声念着什么。那时候他年纪小,只模糊地听到“凯”“别回来”“保护林恩”几个词,以为是母亲在说梦话,还拉着母亲的衣角问“凯是谁呀?是给我带糖的叔叔吗?”,母亲却只是把他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说“林恩别问了,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现在想来,母亲那时候念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凯”?这个“凯”,会不会就是他的父亲?

林恩握着羊皮纸的手开始颤抖,指尖的温度让羊皮纸的边缘微微发烫。他想起昨天遇到的老农,老农坐在破庙里,一边给火堆添柴,一边压低声音说:“五年前灵植家族灭门,哪里是偷了什么魔力结晶?是那些贵族眼馋你们家族的植物秘术,想抢过来给王室炼药!你母亲是为了护着秘术图谱,才被他们带走的!”

那时候他攥着老农给的黑面包,咬得牙龈发疼,心里只有愤怒和迷茫。

可现在看着这张地图,他忽然明白了——母亲不是逃了,也不是放弃了他,她是在为他铺路。她把去阿斯托利亚城的路画下来,把父亲的名字藏在地图里,是想让他去首都,去找父亲,去查清当年灵植家族被灭门的真相,去让那些害了家族的人付出代价。

地图上的墨线像是活了过来,在他眼前蜿蜒伸展。一头连着灰石镇的苦难——镇吏的鞭子、流民的饥饿、母亲的失踪;另一头连着阿斯托利亚城的未知——高耸的城堡、隐藏的真相、素未谋面的父亲。

这张薄薄的羊皮纸,比他怀里的黑面包、身上的斗篷都要重,重得像母亲的命——她藏吊坠的时候,一定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秘密,都裹进了这张纸里。

柴房外的风还在刮,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门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有人在轻轻敲门。

可林恩却觉得心里的寒意渐渐散了,刚才躲镇吏时的恐惧、这些年流浪的迷茫、对母亲的思念,在看到这张地图的瞬间,好像都有了方向。他不再是那个只能靠采草药换黑面包、看着贵族暴行却不敢反抗的流民了——他有了要去的地方,有了要找的人,有了要完成的事。

林恩慢慢站起身,柴草从他的斗篷上往下掉,有的还粘在头发上,他却没在意。他把羊皮纸重新折好,叠得和原来一样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回吊坠的外壳里,再把吊坠扣紧。

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他把吊坠挂在脖子上,塞进贴身的衣服里,让那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感受着心脏在它

他最后看了一眼柴房:墙角堆着半捆干柴,地上有他刚才坐过的痕迹,窗户缝里还能看到外面的枯枝。这个刚才还让他惊魂未定的地方,此刻却因为这枚吊坠,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外面的天光已经亮了些,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镇吏的脚步声应该早就远了,灰石镇的街道上,大概已经有早起的流民在捡垃圾,有面包店的伙计在开门。

林恩走到柴房门口,手指搭在门板上。门板上有道裂缝,是以前被斧头砍的,边缘还很锋利。他以前躲在这里的时候,总怕有人从裂缝里看见他,现在却觉得这道裂缝像是母亲留的,让他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光。

他轻轻推开一条缝,确认外面没人后,才闪身走了出去。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暖意,照得他睫毛发颤。

他抬头望向阿斯托利亚城的方向,虽然只能看见远处的树林,树叶被风吹得摇晃,却好像能看到地图上的路线从脚下开始,绕过废弃的农庄,跨过青石桥,穿过山林,一直通到那座高耸的城堡。

“母亲,”他在心里默念,指尖轻轻按了按胸口的吊坠,那里传来金属的凉,和心脏的暖,“我知道该去哪里了。我会找到父亲,会查清当年的真相,不会让灵植家族的冤屈一直埋在地下,不会让那些害了我们的人逍遥法外。”

风掠过他的斗篷,带着远方的气息——有青草的味道,有河水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城堡砖石的冷硬味道。林恩握紧了手里的布包,布包里装着他仅剩的半块黑面包、一小捆晒干的草药,更装着母亲留下的秘密。

他转过身,不再看向灰石镇的方向——那里有他的过去,有他的苦难,却没有他的未来。他朝着地图上标记的“青石桥”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偶尔会踢到小石子,发出“咕噜”的声响,像是在为他加油。

这是前往阿斯托利亚城的第一站,也是他冒险之旅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