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号”在暹罗湾的晨雾中悄然航行,朝着烛龙组织“文化熔炉”的所在地——位于暹罗北部的“黑谷”进发。甲板上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决心与忧虑的凝重气氛,决战在即,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决定成败。
然而,一个幽灵,一个背叛的幽灵,正在“星辰”网络内部游荡。
异常最先由周文彬察觉。在例行检查网络通讯日志时,他发现了几处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数据不一致。某些情报的传递时间出现了几秒的偏差,还有一些经由特定节点中转的信息,其能量签名有被复制的痕迹。
“有人在对情报进行镜像复制,”周文彬眉头紧锁,将发现告知龙渊,“不是破坏,而是窃取。手法非常高明,若非‘灵犀系统’对情感频率极其敏感,我们几乎无法发现。”
龙渊心中一沉。在决战前夕,一个隐藏的叛徒比正面的敌人更致命。这意味着他们的行动计划、人员部署、乃至“文化熔炉”的进攻策略,都可能已经暴露。
“能确定范围吗?”龙渊的声音低沉。
“范围可以缩小到能够接触核心通讯层,且拥有足够技术能力的人。”周文彬调出一份名单,上面是不到二十个名字,都是“星辰”网络的骨干,包括最初从槟城就跟随他们的伙伴,以及后来加入的136部队精英。
信任的基石出现了裂痕。赵峰第一个爆发,他无法接受并肩作战的兄弟中可能出现叛徒。林义雄则显得异常沉默,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审视。苏雨晴紧握玉佩,芷兰器灵的光芒也显得有些黯淡,她能感受到网络中弥漫开来的猜忌与不安,这正在污染原本纯净的文化共鸣。
龙渊闭上眼睛,文脉令在怀中微微发热。他不能任由猜忌瓦解团队的斗志。他必须用最快、最公正的方式,将这个毒瘤挖出来。
“召集名单上的所有人,”龙渊睁开眼,目光锐利,“我们不在内部审讯,我们进行一场‘公开审判’。”
“公开审判?”赵峰不解,“那不是打草惊蛇吗?”
“不,”龙渊摇头,“我们要审判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背叛’这个行为本身。我们要用的,不是刑具,而是文明的力量。”
在龙渊的授意下,一场特殊的“审判”在“和平号”的会议室准备就绪。没有卫兵,没有刑具,只有房间中央摆放着七块文化玉牌,排列成北斗七星阵。所有被怀疑的骨干成员被请入房间,围坐一圈。
龙渊站在玉牌阵前,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或不太熟悉的面孔。他看到了困惑、看到了紧张,也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一丝慌乱。
“诸位,”龙渊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的事业,建立在信任与文化传承之上。但如今,信任蒙尘。这不是某个人的危机,而是我们整个‘星辰’网络的危机。”
他拿起“仁”字玉牌:“今日,我们不靠拷问,不靠威逼。我们请华夏五千年的文明来做裁判,请我们每个人心中的良知来做证人。”
“审判”开始。龙渊催动文脉令,引导七块玉牌发出柔和而浩瀚的光芒。光芒笼罩整个房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精神领域。在这个领域里,任何谎言都会引发文化共鸣的紊乱,任何恶意都会在文明之光的照耀下无所遁形。
“请诸位依次将手放在‘信’字玉牌上,”龙渊说道,“在心中默诵《论语》中‘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一句。心怀坦荡者,玉牌光芒依旧;若有隐瞒背叛,玉牌自生感应。”
这是一个心理与能量层面的双重考验。在强大的文化共鸣和集体注视下,内心的阴暗将被放大。
第一个上前的是负责密码编译的小张,他紧张地将手放在玉牌上,默诵句子。玉牌光芒稳定,甚至还略微增强,显示出他内心的坚定。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几人都顺利通过。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轮到负责暹罗北部情报联络的阿伦(化名)时,他显得格外镇定。他是后期加入的136部队成员,能力出众,深受陈平信任。他将手放在玉牌上,流畅地默诵。玉牌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像是清水中滴入了一滴墨,虽然很快消散,但没能逃过龙渊和苏雨晴敏锐的感知。
龙渊没有立刻点破,只是深深看了阿伦一眼。阿伦面色不变,平静地退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