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行动被一场诡异的超级沙尘暴摧毁,日军在黄土高坡上损失惨重,狼狈撤回。消息传开,不仅极大地鼓舞了边区军民的士气,更让龙渊和那神秘葫芦的传说,蒙上了一层更加令人敬畏的色彩。虽然龙渊依旧低调,但他在人们心中,已近乎于能呼风唤雨、驱使山川的“神人”。
为了庆祝这次来之不易的大捷,边区组织了一场小范围的庆功会。条件所限,所谓庆功,也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伙食比平时稍好一些,更重要的是,拿出了平日里舍不得多喝的、当地土法酿造的糜子酒。这酒度数不高,但后劲绵长,带着一股黄土高原特有的醇厚与粗犷。
窑洞里气氛热烈,炭火烧得旺旺的,与会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放松。张黑塔、赵团长等几位与龙渊相熟的老朋友自然也来了,大家围着龙渊,频频举碗。
“龙兄弟!没说的!这次能把鬼子的铁王八揍趴下,你当居首功!来,俺老张再敬你一碗!”张黑塔满面红光,声如洪钟。
“龙先生,你这手召唤风沙的本事,真是让鬼子喝够了西北风!佩服!我干了,你随意!”赵团长也笑着举碗。
盛情难却,加之心中也确实为这次的胜利感到高兴,龙渊便多喝了几碗。这糜子酒入口虽不辛辣,但几碗下肚,一股暖意便从腹中升起,渐渐弥漫开来,让他感觉浑身舒泰,精神也越发松弛。他并未注意到,在他饮酒时,胸口的葫芦,似乎也微微发热,传递来的意念,不再是平日里的清明专注,而是带着一丝……好奇和跃跃欲试?
或许是因为龙渊的精神与闹闹紧密相连,他微醺的状态,以及酒精带来的那种奇特的放松与愉悦感,也隐隐影响到了与他心血相连的器灵。闹闹那如同孩童般的好奇心,被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来自人类的“快乐之水”勾了起来。
龙渊靠在土炕边,带着醉意,笑着与朋友们闲聊,手指无意识地在胸前葫芦光滑的表面摩挲着。他能感觉到闹闹传递来的意念越来越活跃,甚至有些……躁动?仿佛一个发现了新玩具、急于尝试的孩子。
他没有太在意,只当是闹闹也感受到了庆功的喜悦气氛。
然而,他低估了酒精(哪怕是间接影响)对器灵心性的作用,也低估了闹闹在能力增长后,那偶尔会脱缰的“玩性”。
就在庆功会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龙渊因酒意上涌,精神出现了一丝松懈。而就在这一瞬间,与他精神紧密相连的闹闹,似乎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来自远方的“坐标”——那是之前一次侦察时,龙渊曾远远感知过的、位于边区边缘的一个被日伪军占据的县城。当时龙渊曾动过念头,想找机会给那里的敌人制造点麻烦,但后来因“朔风”行动而搁置。
这个模糊的念头,在龙渊微醺放松、闹闹好奇躁动的状态下,被无限放大和曲解了!
“制造麻烦”?怎么制造?闹闹那简单直接的“思维”迅速运转起来。它想起了在华南时,让搜山日军“坦诚相见”的“成功经验”。那似乎是一种很有效的、能让敌人陷入混乱和羞耻的方法。
而且,现在它的能力比以前更强了!感知范围更大,转移精度更高!
一个大胆(或者说荒谬)的念头在闹闹简单的灵智中形成:既然能让一小队鬼子光屁股,那能不能……让一整座县城的敌人都“凉快凉快”?
没有请示,没有精确的目标锁定,在龙渊因醉意而放松精神掌控的刹那,闹闹那庞大而无形的感知力,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跨越数十里空间,笼罩了那座日伪盘踞的县城!
它的目标简单而明确:所有非生命体、非建筑结构、被人类穿在身上的、或存放在商铺、仓库里的——衣物!鞋帽!布料!
下一刻,那座原本还算平静的县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混乱和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