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的血液瞬间凝固,肌肉绷紧如钢索,连伤口的剧痛都短暂遗忘。
他强迫自己停下,像一块冰冷的岩石融入黑暗,只有脸颊能感受到那持续的气流——那是唯一的希望。
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化,苔藓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碎石和干燥的尘土,空气的霉味淡了些,隐约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风穿过缝隙的呜咽。
程野的心脏狂跳,这变化意味着什么?出口近了,还是另一个陷阱?他挪动半寸,右脚试探着抬起,脚尖却踢到一块松动的石头。
石头滚落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喀啦……”
水滴声骤然停止。
绝对的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更沉重,仿佛黑暗本身在屏息凝视。
程野的呼吸停滞,冷汗浸透衣衫,旺旺在他怀里猛地一缩,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呜咽。
那沙沙声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低沉的、几乎不可闻的嘶鸣,如同金属摩擦岩石,从正前方飘来——更近了。
程野咬紧牙关,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他不能停,气流还在指引方向。
他再次迈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薄冰上,身体前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微凉的源头挪去。
黑暗的尽头,似乎有一抹极其暗淡的、几乎被忽略的灰影,不是光线,而是岩石轮廓的微妙变化。
希望与恐惧交织,他继续向前,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边缘。
那嘶鸣声并未再次响起,但一种新的、更令人不安的感觉攫住了程野——周遭的黑暗仿佛拥有了粘稠的质感,沉沉地挤压着他的皮肤。
怀中的旺旺不再颤抖,而是彻底僵直,连滚烫的鼻息都微弱下去,仿佛某种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扼住了它的生机。
正前方,那缕微弱的气流……似乎……凝滞了一瞬?程野的心脏漏跳一拍,他猛地顿住脚步,左脚悬在半空,全身的感官在这一刻炸开。
不对!那气流不是变弱,而是改变了方向!它不再是持续地从前方涌来,而是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带着某种冰冷韵律的抽吸!
就像……一个巨大的、隐藏的肺叶在黑暗中缓缓舒张、收缩。
那灰暗的轮廓并非出口,而是某种……活物的边缘?它并非追逐猎物,它在……呼吸?
程野的血液彻底冰凉,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意识:也许,不是他们惊动了它。
也许,他们一直就在它的……体内?
“喀啦……”
那声音仿佛不是从外部传来,而是从脚下,从岩壁,从四面八方同时碾磨着他的耳膜。
每一次“喀啦”响起,都伴随着那巨大存在抽吸的瞬间,仿佛这声音是它体内某种骨骼或岩石结构在呼吸的韵律下相互摩擦、挤压发出的呻吟。冰冷的绝望像湿透的裹尸布,一层层缠紧程野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