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生门(1 / 2)

黑暗中,程野侧耳倾听,除了水滴声和他们自己的呼吸心跳,暂时捕捉不到其他危险的动静。

那恐怖的意志似乎真的被暂时隔绝在了岩层之外。

但这隔绝能持续多久?未知的黑暗中又潜伏着什么?

程野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冰冷空气,将旺旺紧紧护在胸前,用还能支撑的左臂撑起身体,背靠着粗糙的岩壁,开始一寸一寸地向黑暗深处、顺着微弱气流的方向,极其缓慢地挪动。

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脚下的苔藓湿滑异常,他必须万分小心,一旦滑倒,在这黑暗中可能再也无法站起。

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隔绝了所有视觉的可能。

程野只能依靠触觉和听觉,像盲人般在未知的深渊边缘摸索。

每一次抬脚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右肩的撕裂感尤为清晰,仿佛有烧红的铁钎在反复搅动,敷上的根茎碎屑被冷汗和渗出的血水冲刷,早已失去药效,徒留尖锐的痛楚刺激着神经。

毒素带来的麻痹感在短暂的奔逃后卷土重来,如同冰冷沉重的铅块灌满了四肢,每挪动一寸都耗费着巨大的意志力。

脚下的苔藓湿滑异常,混杂着细碎的沙砾和冰冷的水渍。

他扶着粗糙潮湿的岩壁,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岩石上水流侵蚀出的沟壑和凸起的锋利棱角。

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他不得不停下来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和苔藓腐败的霉味,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却无法驱散体内的灼热与虚弱。

怀里的旺旺发出细弱的呜咽,小小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后腿的伤口暴露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中,情况显然在恶化。

程野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摸索着撕下自己破烂衣襟仅剩相对干燥的部分,颤抖着再次为旺旺包扎。

指尖触碰到那肿胀、湿热的伤口边缘,旺旺疼得猛地一缩,呜咽声里充满了痛苦。

“坚持住,旺旺……”程野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他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绝望如同这无边的黑暗,沉甸甸地压下来。

前路未知,退路断绝,伤情在恶化,唯一的同伴危在旦夕……他几乎能听到自己意志力在重压下发出的呻吟。

就在这时,旺旺的呜咽声突然停住了。

小家伙的身体在他怀里猛地一僵,小小的头颅微微抬起,湿润的鼻尖急促地抽动着,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极压抑的“呜噜”声,充满了警惕和本能的恐惧。

程野的心脏骤然一缩!

比思维更快的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肌肉绷紧,几乎凝固在原地,连伤口的剧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兆暂时压制。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依旧空洞地回荡着。

但除此之外……在死寂的间隙里,一种新的、极其微弱的声音,如同冰冷的蛇信,悄然滑入了他的听觉范围。

不是水滴。

是……摩擦声。

一种极其细微,却又带着某种规律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