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程野疲惫地靠在岩壁上,等待着看这不知名的根茎是否能起到一些作用。
岩缝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他和旺旺那微弱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而那两点惨绿的幽光虽然已经退去,但那如影随形的冰冷恶意,却依旧在他的心头萦绕,让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敷上的根茎接触伤口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取代了部分麻木,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了皮肉深处。
程野闷哼一声,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
这感觉虽然痛苦,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存在感”——至少证明伤口还未完全坏死。
他低头看向旺旺,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身体猛地一缩,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但随后,那因痛苦而急促的颤抖竟略微平复了一丝,埋在程野臂弯里的脑袋轻微地蹭了蹭,呜咽声低了下去,变成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
是错觉,还是这不知名的根茎真起了点作用?
程野不敢确定,但心底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似乎被这细微的变化轻轻吹动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不再只关注身体的痛苦和毒素的蔓延,而是将目光投向这狭窄岩缝的更深处。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入口处被破坏后透入的、带着灰蒙蒙瘴气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岩壁粗糙的轮廓。
借着这微弱的光,程野的视线艰难地向后探索。岩缝比他预想的要深一些,并非完全封闭的死路。
后方似乎更加幽暗,空气也更加潮湿阴冷,带着更浓郁的泥土和岩石的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布满苔藓的湿滑岩壁,突然,在靠近地面、被入口光线几乎完全忽略的角落,一个极其隐蔽的细节吸引了他——几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气流,正极其缓慢地拂过地面一层薄薄的、颜色略浅的浮尘,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指向岩缝更深处的流动痕迹。
那痕迹如此细微,若非他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对任何一丝异常都绷紧了神经,根本不可能发现。
有风?后面……是通的?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一星火花,瞬间点燃了他求生的本能。
如果这岩缝不是尽头,如果后面还有空间,甚至可能有出口……那他们就还有希望,不必困死在这入口随时会被彻底摧毁的绝地!
他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除了自己和旺旺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沼泽深处那永恒不变的、令人心悸的低沉嘶鸣,他似乎真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叹息般的风声,从岩缝最深处的黑暗中渗出。
那风声带着一种空洞的回响,暗示着后方并非实心的岩体。
希望的火苗骤然旺盛了些,驱散了部分笼罩心头的绝望阴霾。
但程野并未被这发现冲昏头脑。未知的黑暗往往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里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