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在等你,程野。”
老秦坦然地承认,指尖的灰光轻轻跳跃,映照着他沟壑纵横却不再衰败的脸庞,“或者说,命运在指引我走向你。”
“至于我是什么人”他顿了顿,灰芒在眼中微微闪烁,仿佛有无数模糊的画面在其中飞速掠过,“一个侥幸从时间长河中爬出来的残魂罢了,带着一些……以前的记忆碎片,以及预知者最后的本能。”
“预知者?”程野心中一震,掌中修复空间碎片的三色光球都差点失控。
旺旺也停止了跑动,竖起耳朵,金色的大眼睛带着好奇和一丝本能的敬畏看向老秦。
“是”老秦点头,灰光在他周身流转,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不是那种能清晰看到未来的预言家,更像是对规则潮汐的一种模糊感应,对重大因果节点的一种知晓。”
“我能感觉到这片区域,能感觉到秩序重塑的契机将在此处诞生,更能感觉到一个守护者,会在此处出现。”
“守护者”程野咀嚼着这个词,这个词似乎与那核心规则散发的威严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共鸣,他感觉自己熔炉核心深处被重新编织的结构似乎因为这简单的称谓而微微震颤,“是指……我?”
老秦灰眸中的光纹微微波动,像是某种古老程序的运行轨迹,“是,也不是。秩序的守护者从来不是单一的存在,而是一种……意志。”
他抬手虚握,灰光凝成半透明的星图,无数光点在其中明灭,“当旧秩序崩塌,新规则尚未稳固时,总会有‘载体’出现——可能是人,可能是器物,甚至可能是……”他看向正在舔爪子的旺旺,“纯粹的生命体。”
程野掌心的三色光球突然自动分解,化作细流缠绕在指尖,“所以您早就知道我会来?”老秦摇头,灰光在他指间流转成复杂的几何图案,“预知不是看到具体的画面,而是感受到‘必然性’的涟漪。”
“就像潮水会推动最轻的浮木,规则的重塑也会选择最合适的‘容器’。”
他突然咳嗽起来,灰光随之明灭不定,“三个月前前,我就知道,该准备迎接新的同行者了。”
旺旺突然冲着东南方发出低吼,它颈后的光膜泛起涟漪,倒映出远处正在重组的空间结构。
老秦的灰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看来我们的‘教学’要暂停了——有新的空间裂隙在凝聚,而且……带着恶意。”
程野心头警兆骤升,几乎在老秦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也通过那无形的感知网络捕捉到了异常。
东南方向,原本被他们光球抚平的空间结构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揉捏,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无数细小的黑紫色裂痕凭空出现,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贪婪地吞噬着周围尚未稳定的规则碎片,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毁灭欲念的气息从中喷涌而出。
“呜——!”
旺旺颈后的光膜骤然亮起刺目的金光,不再是之前温顺的涟漪,而是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剧烈波动。
它弓起小小的身子,挡在程野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清澈的眼瞳死死锁定那扭曲的中心点。
老秦的身影动了。
他不再是那个温和引导的导师,灰光在他周身汹涌澎湃,瞬间凝成实质般的古老甲胄虚影,甲胄上每一道刻痕都流淌着抵御混乱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