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凝固的齿轮投影疯狂闪烁、变形，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
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滋滋”声拔高到刺穿耳膜的尖啸，细密的电弧如同失控的蛇群，在金属表面和空中乱窜、炸裂！
房间角落那堆燃烧的古老仪器残骸，火焰猛地蹿高数米，发出刺目的白光，其中蕴含的奇异波动与程野体内的淡金力量遥相呼应，仿佛在被这混沌共鸣强行唤醒！
老秦枯瘦的身体剧烈一震，覆盖手臂的粘稠灰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翻腾、波动，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开片般的裂纹！
他岩石般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近乎吃力的凝重，那双矿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旋涡核心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痕，以及其中被强行扯出的、如同粘稠黑油般的精纯湮灭物质。
他强行稳住灰光，不再仅仅是引导，更像是在程野那失控的混沌熔炉与狂暴漩涡之间，用自身力量编织最后一道岌岌可危的堤坝。
程野感觉自己彻底“消失”了。
肉体、骨骼、神经……所有感知都被那共振频率下疯狂运转的混沌熔炉所取代。
他不再是被锻造的铁块，而是成为了锻造本身！
毁灭与守护，湮灭与新生，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这个熔炉里被强行糅合、转化，每一次能量的吞吐都伴随着灵魂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粘合的极致酷刑。
他的意识像一片在狂涛中燃烧的树叶，唯有旺旺那点恒定的星子金光，如同风暴眼中唯一静止的坐标，微弱却不可撼动地指引着那暴虐洪流中守护的意志。
就在这混沌能量共鸣达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程野那几乎被磨灭的感知边缘，猛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并非来自狂暴的漩涡，也非来自燃烧的仪器，而是从那被强行撕扯出的、粘稠黑油般的精纯湮灭物质深处，传来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古老、却又带着某种冰冷恶意的……“脉动”？
仿佛有什么被旋涡封印了亘古岁月的东西，正在这混沌的冲击下，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这丝异常的感觉极其细微，瞬间就被狂暴的能量洪流淹没。
但老秦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却在同一刹那，灰光猛地向那旋涡裂痕深处刺探而去！
灰光如无形的探针，无视了旋涡核心那足以撕碎物质的狂暴湮灭乱流，精准地刺入那道刚刚被混沌能量撬开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缝隙深处！
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裂痕，更像是覆盖在某种“存在”之上的、由纯粹规则构成的封印薄膜上，被强行撕开的一个细微破口。
老秦的感知顺着灰光延伸，瞬间穿透了沸腾的能量表层。
刹那间，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来的腐朽与恶意的“气息”，如同沉睡了亿万年的毒蛇骤然苏醒，顺着灰光的探针反噬而上！
这股气息并非能量，却比最狂暴的能量冲击更令人心悸，它直接冲击着老秦的精神核心，试图冻结他的意志，污染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