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和暗蓝的灯光在能量风暴中疯狂摇曳,明灭不定,在墙壁和堆积如山的机器残骸上投下扭曲跳跃的鬼影。
那些盛放着五颜六色液体的玻璃罐剧烈震荡,里面的粘稠液体沸腾翻滚,冒出诡异的气泡。
墙壁上钉着的图纸哗啦啦作响,几张脆弱的纸片被无形的力量撕扯下来,在空中瞬间被紊乱的能量流绞成齑粉。
空气中那股混合气味变得更加浓烈刺鼻,焦糊味和金属电离的腥气几乎盖过了药草苦涩,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砂砾。
程野的视野开始模糊,边缘泛起浓重的黑雾。
剧痛已经超出了他能感知的极限,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剩下一个被固定在能量风暴中心的、濒临破碎的容器。
旺旺在他怀里变得滚烫而沉重,又似乎轻飘飘地随时会消散。
他能“感觉”到,自己核心深处,那原本就布满裂纹的暗金力量,正在被源源不断涌入的、同源却更狂暴混乱的湮灭之力反复冲刷、撞击。
每一次撞击,都让裂纹蔓延一分,都让那核心的“嘎吱”声更加刺耳。
他快要撑不住了。
意识的碎片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刹那,老秦那双矿石般的眼睛猛地爆射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穿透了混乱的能量场,死死锁定程野涣散的瞳孔。
“小子!”
那沙哑如砂石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力量,狠狠撞进程野即将熄灭的识海,“想想它!想想你抱着什么!沉下去,你就亲手碾碎了它最后一点光!”
旺旺……光……
程野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
濒临破碎的核心深处,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比剧痛更原始的力量被强行点燃。
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守护!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从程野胸腔炸开!
他弓起的身体如同拉满后骤然反弹的硬弓,猛地挺直!
全身的暗金骨骼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皮肤下奔涌的赤金与暗金能量流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约束、压缩。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容器,而是变成了一个主动的、疯狂运转的熔炉!
以自身濒临崩溃的核心为炉心,以倒灌而入的湮灭之力为燃料,以守护的意志为炉火,强行燃烧、转化、分担!
他怀中的旺旺,那黯淡下去的伤疤深处,一丝微弱却无比纯净的金色光芒,如同破开乌云的晨曦,艰难地、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老秦岩石般的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近乎震撼的波动。
他指尖的灰光骤然暴涨!
那光芒不再仅仅是覆盖在指尖,而是如同爆裂的星云核心,瞬间吞噬了他整只枯瘦的手掌,进而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色光柱,悍然轰击在程野疯狂运转的熔炉核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