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吸入一口这灼热的空气。
气流艰难地挤过覆盖着新生暗金鳞甲的咽喉,发出细微却清晰的金属刮擦声,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胸腔随之扩张,新生的肋骨在暗金熔炉核心沉重的搏动下,发出低沉的咯吱声,如同承压的金属框架。
那饱含着硫磺与金属灼热的空气涌入肺部,并未带来想象中的灼痛,反而被新生血肉内部流转的清冽药力瞬间中和,化作一股支撑着他存在的、带着铁锈味的冰冷气息。
这口气息缓慢而凝滞,却无比真实。每一次吸气,都拉扯着胸腔新生的暗金肌理,带来深层的、冰冷的胀痛感。
每一次呼气,都带着一丝灼热和淡淡的血气,如同熔炉初次开炉时排出的浊气。但这循环本身,就是生命最原始的宣告。
旺旺巨大的头颅猛地抬起,熔金的竖瞳骤然收缩,紧紧锁定在程野起伏的胸膛上。
它喉咙里那困惑的咕噜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其短促、带着难以置信意味的低鸣,仿佛终于确认了风中残烛不仅未曾熄灭,反而燃起了某种冰冷而坚韧的火焰。
它巨大的身躯停止了细微的颤抖,前爪深深陷入焦土,姿态从极度的紧张戒备,悄然转为一种凝固的、全神贯注的守望。
竖瞳中映照的,不再仅仅是搏动的光核,还有那具覆盖着暗金光泽、随着呼吸艰难起伏、顽强挺立在大地之上的身影。
程野的指尖深深嵌入覆盖着暗金血肉的胸膛,冰冷的触感与核心搏动的沉重力量形成奇异的对比。
他能感觉到那能量流在意志的牵引下,如同被驯服的幼兽,不再狂暴地冲撞骨架的囚笼,而是温顺地沿着熔岩纹路流淌。
他尝试着将按在胸口的手掌,极其缓慢地向外挪动一寸。
仅仅是这一寸的距离,却牵动了全身新生的连接。
暗金骨架内部的能量流发出沉闷的嗡鸣,手臂覆盖的、流淌着熔岩纹路的肌肉纤维骤然绷紧,剧痛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穿神经。
他身体猛地一晃,沉重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几乎要重新跪倒在滚烫的焦土上。
“呜……”
旺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紧张的呜咽,巨大的前爪瞬间绷紧,熔金的竖瞳死死锁定程野摇晃的身影,仿佛随时准备再次扑上。
但程野稳住了。
他残存的意志如同最坚韧的缆绳,死死拽住那几乎崩溃的重心。
引导着核心涌出的能量流,更加精准地灌注到支撑身体的腿部骨架。
脚底暗金血肉与灼热焦土接触的地方,发出持续的、细微的“嗤嗤”声,腾起缕缕青烟,却再没有熔化的迹象。
痛楚依旧,但那不再是摧毁意志的洪流,反而成了磨砺掌控的砥石。
他再次尝试。这一次,不再挪动手臂,而是将意念沉入那被引导至手臂的能量流中。
压缩。
约束。
塑形。
意志如同无形的锻锤,狠狠敲击在那股冰冷的能量之上!
嗡——!
覆盖手臂的暗金血肉骤然亮起!
原本流淌在肌肉纤维下的微弱熔岩光泽,瞬间变得刺目、凝练,仿佛有真正的岩浆在皮肤下奔涌!
一股远比之前沉重、冰冷、锐利的力量感,顺着骨架纹路猛地汇聚到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