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源自地脉深处的反噬之力太过凶猛,如同挣脱了万年枷锁的凶兽,狂暴地撕扯着一切。祠堂外,沉渊节点方向传来的轰鸣更是连绵不绝,如同滚雷碾过山腹,其中夹杂着执法队弟子惊怒交加的厉喝和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大地本身在痛苦咆哮的怪异声响!
暗铜立牌在归源阵破碎后并未平息,反而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束缚,表面爆裂的血光如同粘稠的血浆般流淌下来,侵蚀着供桌,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那混乱、暴戾的气息弥漫整个空间,疯狂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神。修为稍弱的子弟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竟开始不分敌我地攻击身边的同伴!恐惧、绝望、疯狂……种种负面情绪被那立牌无限放大,祠堂彻底沦为炼狱!
赵乾眼角余光瞥见一名年轻子弟面目狰狞地扑向旁边跌倒的妇人,眼中厉色一闪,并指如刀,一道凝练至极的黑色气劲无声射出,瞬间洞穿了那失控子弟的眉心。尸体软倒,但混乱并未因此停止。
“家主!沉渊…沉渊节点…彻底失控了!地气倒灌…形成…形成旋涡了!那
赵乾的心猛地沉入深渊,冰冷刺骨。反噬、混乱、地气逆涌、节点失控……还有那遥远地底被强行切断的“源头”!这一切碎片瞬间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恐怖的原因——那被作为养料的“茧”,它的反抗,它的挣扎,都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一个连赵家先祖都未曾预料到的、埋藏在地脉深处的恐怖魔盒!那丝挣扎韵律的焦躁与渴望,此刻想来,竟带着一种…引诱毁灭的疯狂快意!
“孽障!”赵乾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冰冷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重新锁定了那流淌着污血的暗铜立牌。他不再试图镇压混乱的族人,也不再理会崩塌的祠堂,所有的杀意与决绝,都凝聚在一点——找到夺茧之人,夺回那该死的“茧”,或者…彻底毁掉它!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他身影一晃,玄色衣袍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撕裂空气,无视了头顶坠落的巨石和脚下翻涌的地气裂痕,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滔天杀意,直扑祠堂后山通往地底溶洞的秘径!身后,是彻底陷入崩溃与疯狂的赵家祖地。
程野的护体灵光在接触乱流的瞬间便发出刺耳的悲鸣,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紧随而至的毁灭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重重砸在他后背!
“咳!”
剧痛伴随着喉头的腥甜炸开,程野眼前一黑,几乎窒息。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行稳住几乎溃散的灵力,将残存的护体灵光压缩到极致,化作一层薄而坚韧的黑色甲胄紧贴周身。
轰!哗啦——!
身后,崩塌的巨石混合着锐金之气凝成的死亡光刃,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填满了狭窄的裂隙入口!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碎石撞击护体灵光的密集爆响。狂暴的地气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无孔不入地侵蚀着防御,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深入骨髓的灼痛与震荡。
程野像一片被卷入海底漩涡的叶子,在绝对的黑暗和毁灭性的挤压中翻滚、撞击。他只能凭借神识感知那唯一的生路——裂隙深处能量乱流相对薄弱、却更加扭曲撕扯的路径!造化珠在识海中疯狂震颤,内部空间剧烈波动,那强行摄入的暗金巨茧仿佛一颗不稳定的星辰,正散发出混乱而暴戾的搏动,每一次脉动都让造化珠空间壁垒泛起涟漪,似乎随时可能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