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程野，尤其是对方那毫发无损、甚至未曾动用任何灵力光芒的拳头，以及那双深邃平静却仿佛蕴藏着滔天巨力的眼眸。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你……是何人？！”中年男子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厉声喝问。他身后的年轻女子更是花容失色，指尖凝聚的冰系灵力不由自主地消散，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看向程野的目光充满了忌惮与一丝恐惧。
那木讷老者捂着胸口，嘴角血迹未干，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程野，仿佛要将他看穿，眼底深处是浓浓的忌惮与一丝后怕——刚才那一拳蕴含的力量，纯粹、霸道，远超他的想象！
程野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那中年男子身上。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质问，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山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滚。”
一个字，简洁而有力，如同冰锥刺入耳膜，蕴含着不容抗拒的意志和强大的底气。那被护在人群中的小女孩，此刻也停止了抽泣，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挡在身前这道突然出现的、如同山岳般可靠的金色背影。她身边那些伤痕累累、几乎力竭的家人，更是如同看到了救世主，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程野的无尽感激。
中年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无比。身为修仙家族之人，在这灵气复苏的初期，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视凡俗修炼者为蝼蚁，何曾受过如此轻慢的呵斥？
强烈的羞辱感瞬间冲昏了他的部分理智，但程野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又像一盆冰水浇在心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衡量着出手的代价。
那年轻女子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老者则死死盯着程野，浑浊的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极力感知、判断着什么，最终化为一片凝重与深深的忌惮。
山风卷过战场，扬起地上的尘土，也吹拂着对峙双方紧绷的神经，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那中年男子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铁青的面色几乎要滴出水来。一个“滚”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尊严之上。
身为修仙家族子弟，在这灵气初涌的天地间，只有他们颐指气使，何曾受过如此赤裸裸的轻蔑与驱赶？尤其对方还是个气息内敛、深浅难测的陌生修士！
他握剑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剑柄上的纹路深深嵌入掌心。胸中翻腾的羞怒几乎要冲垮理智，但程野那渊渟岳峙般的身影，以及方才那摧枯拉朽、破灭“山岳镇魂掌”的一拳，像冰冷的枷锁，死死勒住了他妄动的冲动。那纯粹而霸道的肉身力量，还有那拳锋上转瞬即逝却令人心悸的淡金色辉光，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阁下……未免太过霸道！”中年男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因强压的怒意而微微发颤，“此乃我赵家与这些凡俗刁民的私怨！阁下贸然插手，伤我族人，是何道理？”
他试图搬出家族名头，既是自保，也是一种试探。目光死死锁住程野的脸，试图从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中找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