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恰如夫子讲解的青竹。
漂亮得让他想要啃一口,再带回家仔仔细细地娇养起来。
文人爱竹,他爱小皇帝这棵竹。
郁离率先挪开目光,重新看向殿内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众卿平身,莫要坏了雅兴。”
文武百官谢过陛下后就互相搀扶着爬起来坐回到原位上,小心翼翼地瞟着郁离确定对方病情稳定。
好哦,又在陛下手里活了一天!
郁离忽然看向想入非非的谢临怀,卷翘的睫羽微微颤动,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位平定北疆的将领。
“朕记得镇北将军带回一批从战场上擒回来的匈奴俘虏。”
谢临怀激动地站出来,两眼放光地盯着殿内发问的小皇帝。
“回陛下,确有此事。”
他挺直脊背,沉声回道:“臣此行已将领军犯我边境的匈奴主帅押解入京,随时等候陛下处置。”
郁离抬手搭在自己右侧脸上,微微曲起手指作出思考状,看似纯净的眼睛含着说不出的坏心思。
“今日宫宴本就是为了北疆平定,却偏偏有乱臣贼子出来搅局,扰了朕与诸位爱卿赏乐的兴致。”
某些与郁离磨合了一年多的老臣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他们总感觉陛下即将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应该…不能吧!白涧不是死了吗?
白涧混入宫宴和戾太子假死脱身的事情也交由七位大人查明。
莫非又有什么特殊的变故?
郁离唇角微扬,挑起狭长的秀眉,蔫坏蔫坏地看着谢临怀。
“朕听闻匈奴人擅歌舞,不如就请镇北将军去提了俘虏前来紫宸殿为朕与诸位爱卿献上一舞吧!”
谢临怀眨了眨眼,有点茫然。
小皇帝在说什么东西?俘虏献舞!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他的心里话也是各位大臣的想法。
他们固然知道自家陛下有时候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脑回路也歪的离奇,但没想到能那么歪啊!
依照本朝及前朝的惯例,胜利方对待战俘要么当场释放,要么迁置国内,要么就地斩杀不留后患。
他们以为陛下顶多是把人杀了。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陛下会把战俘从囚牢里拎出来给他跳舞!
在场大臣:墙都不服,就服你!
即使他们内心波澜壮阔,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沉稳。
呵!习惯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临怀原本的想法在触及郁离那双恢复黑色的桃花眼后烟消云散,美滋滋地接下这个临时任务。
“微臣即刻去办,请陛下稍等。”
哎呀,多大点事呀!不就是让匈奴右贤王他们跳个舞吗?
既然陛下想看,他们非跳不可!
郁离优雅从容地摆了摆手,“去吧,朕等着匈奴人的献舞。”
虽然他的快乐是建立在那群匈奴人的痛苦之上,但无所谓,区区战俘能给他和朝臣献舞是荣幸。
若是不听话,当场宰了就是。
他今天又不是没杀人,多大点事!
谢临怀乐呵呵地领命离开紫宸殿,带着人直奔关押战俘的囚牢,笑盈盈地对匈奴右贤王表明来意。
匈奴右贤王:不是,你们礼貌吗?
他和匈奴战俘没人同意,但在经过一番大雍将士的拳脚说服之后,匈奴牌舞队正式集结完毕。
不就是献舞吗?他们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