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北方。”
她思绪流转，拿起另一份几乎空白的羊皮纸，上面只简单标注了亚尔维斯家族的徽记与“无异常报告”的字样。
“亚尔维斯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信息。动乱至今，未出一兵一卒，未发一言一语，如同这寒冬本身般沉寂而不可测。”
“世事难料，教皇陛下还真是为我出了一份难题。”
莉莉丝轻轻笑了笑，温婉可人。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一份看似最平常不过的日常观察摘要上——关于某位被放逐贵族子弟的日常动线记录。
“而将这些分散的线索，甚至包括那位来历成谜的阿洛洛小姐，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频率串联起来的节点…”
莉莉丝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息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一团短暂的白雾。
“…似乎总是围绕着那个本该最不起眼的存在——安格尔·亚尔维斯。”
她转身，离开窗边，圣袍的柔软布料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风暴眼中往往最为平静，也最有可能窥见风暴成型的全貌。”
圣女走向书桌，动作优雅地将散落的文件轻轻归拢，使其恢复整齐。
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也整理了她的思绪。
“雪能掩盖许多痕迹，”
莉莉丝轻声自语，目光再次落向窗外那片被雪幕笼罩的世界，眼神变得清晰而坚定。
“但也能让一些原本隐藏的路径，在新的背景下变得清晰起来。”
“或许，我应该以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去丈量一下这些‘路径’的深浅。”
——
...
——
雪，细碎的、冰凉的晶体，如同自天国垂落的尘屑，缓慢地覆盖了钟楼斑驳的石阶，将白日里喧嚣的学院浸入一片柔软的、死寂的纯白。
在安格尔说出了那句诺言后，艾尼娅久久未语。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壁炉中柴火的噼啪声，直到第一声夜莺的啼鸣惊醒了她。
艾尼娅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镶着铁皮的橡木门。
凛冽的空气瞬间涌入，带着初雪特有的、干净而锋利的寒意，与她书房内沉淀的墨香和松木暖意激烈地冲撞、交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叶，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让她不再沉溺于安格尔那双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眼眸之中。
艾尼娅，要时刻谨记。
她对自己说。
你没有资格爱上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被任何人所爱。
王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首，声音融在呼出的白雾里，星月隐藏在灰色的云霭之中。
“陪我走走吧，安格尔。”
——
ps：今天出门陪女朋友了，等下可能还有一两章吧，我先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