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锄头，走到她身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想帮她把那缕碍事的头发撩到耳后。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赛莲额头的瞬间——
赛莲猛地向后一缩！
动作幅度不大，但很突然，就像她的额头有另一只眼睛一样。
她手中的小铲子“啪嗒”一声掉在刚挖好的坑边，整个人僵在原地，低着头，没看安格尔。
安格尔的动作顿在半空，他翠绿的眸子沉静地看着赛莲低垂的脑袋和那缕滑落的粉色发丝。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弯下腰，捡起旁边一根柔韧的草茎，递到赛莲面前。
“头发。”
他声音平静，听不出思绪。
赛莲愣了一下，接过草茎，笨拙地尝试把散落的粉色头发拢到脑后扎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揪。她依旧低着头，小脸有些发白，手指微微颤抖。
安格尔看着她笨拙地扎头发，目光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停留了一瞬。
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刚才有一抹极淡的红痕一闪而过，快得像是错觉。
他收回目光，蹲下身，拿起一颗土豆种块，芽眼朝上，轻轻放进赛莲挖好的坑里。动作很稳。
赛莲似乎想解释一下刚刚自己那异常的抗拒——她对安格尔本不可能有任何抵抗，那是艾拉的问题，不是她。
但，安格尔却先开了口。
“还热吗？”
他问，声音不高，像是随口一说，目光依旧落在坑里的土豆种上。
赛莲扎头发的动作停住了。
原来安格尔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赛莲心里想着，刚刚升起的那股子担忧消失到了不知何处。
安格尔真好。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嗯…有时候…”她埋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草茎，“…像…有个小火炉…热热的...”
【哼！】
艾拉不满的意念在赛莲脑海响起，带着一丝被窥探的恼怒。
赛莲没理祂，甚至还想训祂不要随便在她跟安格尔说话的时候插嘴。
但貌似这点心思也被艾拉捕捉到，气得祂连连叹气。
安格尔没再追问。他拿起另一颗土豆种，放进下一个坑里，用土轻轻覆盖。
“奥格拉校长教你的法子，”他一边培土，一边说，语气平稳，“管用就成。”
赛莲看着安格尔沉稳的动作，心里的慌乱似乎被这平静的氛围抚平了一些。她小声“嗯”了一下，也蹲下来，学着安格尔的样子，拿起一颗土豆种，小心地放进坑里，再用小铲子笨拙地填土。
安格尔看着她填土的动作，有点幼稚，效率也不高，但很认真，小动物一样。
...
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