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这一声长啸,声浪滚滚,如惊雷般在山谷间炸响,震得周遭的树木都簌簌作响,落叶纷飞。远处的飞鸟被惊得四散奔逃,林间的走兽也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啸声中蕴含着他突破瓶颈后的澎湃内力,既有猛虎下山的威猛,又有蛟龙出海的霸气,在天地间回荡不绝。
啸声渐渐平息,陈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胸中郁结尽数散去,四肢百骸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人偶,只见那巴掌大小的人偶此刻竟散发出淡淡的莹光,眉眼间似乎也多了几分灵动之气。陈剑心中欢喜,知道这正是温养成功的征兆,人偶已与他心神相通,能助他御使更强大的力量。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法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想要找个对手一试身手。
青石板路上,几名身着青元宗服饰的弟子正一脚踹开杂货铺的木门。货架上的陶罐应声碎裂,药草与干货散落一地。掌柜缩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账本摔在地上,用剑鞘挑开盛放银钱的木匣。
张萍在哪?领头弟子脚踩着散落的账本,玄青色衣袍上绣着的云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隔壁医馆的铜铃被撞得叮当作响,药柜抽屉被一只只扯出来,药草混着碎瓷片铺满地面。穿素色布裙的少女被按在柜台边,鬓角碎发沾着灰尘,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
街角茶寮的二楼,张山攥紧了窗棂。指节泛白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视线掠过被推倒的货郎与哭嚎的孩童,最终落在医馆门口那抹倔强的素色身影上。青元宗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查探张萍,实则是在逼他现身。
去,把陈剑找回来。他喉结滚动着压下怒意,声音低哑如磨砂纸擦过青石,告诉陈剑,就说青元宗的狗已经踩到咱们脖子上了。
两名玄甲亲卫应声翻窗而出,玄色披风在空中划出两道利落的弧线。他们像两道黑色闪电掠过人群,腰间佩刀随着疾跑的动作轻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啸声初时清亮如鹤唳,尾音却陡然转厉,裹挟着穿林裂石的力道撞在山壁上,惊得群鸟扑棱棱飞起,在暮色里划出纷乱的黑影。亲卫甲只觉一股寒气顺着后脊梁爬上来,手里的钢刀“哐当”砸在青石板上,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这声音不似人声,倒像传说里勾魂的无常哨,贴着地皮滚过来,震得脚底板都发麻。
“是……是山魈吗?”亲卫乙牙齿打颤,摸到腰间的符咒袋,那是出发前张萍塞给他们的平安符,此刻袋里的黄符竟微微发烫。两人缩在巨大的迎客松下,眼睁睁看着啸声来处的云雾被撕开一道口子,隐约有个人影立在崖边,白衣被山风灌得猎猎作响。
“不……不对!”亲卫甲突然抓住同伴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你看那身形!像不像……”话音未落,崖边那人忽然转过身,夕阳恰好从云层里漏下一线金光,照亮他手中半出鞘的长剑,剑穗上的红丝绦在风中乱舞,正是他们遍寻不得的陈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那啸声分明带着摧筋断骨的内力,可陈剑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亲卫乙颤抖着捡起钢刀,刚想上前喊话,却见陈剑忽然抬手,指尖凝着一点寒星般的白光,遥遥朝他们这边一指。霎时间松涛骤止,连风都似被冻住,两人只觉一股无形的气墙迎面压来,膝盖一软竟“噗通”跪在了地上。
“我们是城主张山麾下的亲卫,有要事寻找姑爷陈剑。”
此刻亲卫李虎正攥着腰间令牌,匍匐在地。
“起来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姑爷,说说出现了什么情况。”
两名亲卫立即绘声绘色的向陈剑述说起来。青元宗弟子在城南的巷陌间疾行。街角济世堂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几个玄甲兵丁正踹开侧门,药香混着小姐张萍的惊呼飘出来。兵丁按住佩刀刀柄,看见小姐贴身丫鬟春桃抱着药箱从后门跑出来,发髻都散了:有人说要查姑爷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