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空间轻微震动。控制台上的屏幕闪烁不定，服务器机柜传来过载的嗡鸣。而在监控画面中，隧道城市的核心区域正一个接一个地陷入黑暗。
苏羽透过监控画面看见，远处的灯光如多米诺骨牌般熄灭。应急照明随即亮起，在街道上投下惨淡的红光。人群的骚动即使透过监控也能感受到。
秦岚紧盯着主控室区域的画面。凯和他的队伍显然被这突发状况打乱了阵脚，士兵们四处奔跑，试图恢复系统秩序。
“现在。”秦岚低语，切换到一个新的通讯频道，“白鸽，该你了。”
通讯另一端传来简短的确认信号。
苏羽看见，在主控室外围的画面上，几辆看似普通的运输车突然改变路线，堵住了关键路口。与此同时，一群穿着维修工制服的人开始在各个节点设置路障。
“盟友？”苏羽问。
“付费的。”秦岚简短回答，眼睛仍紧盯着屏幕，“但可靠。”
她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敲，调整着系统崩溃的范围和持续时间。每一个操作都精确计算，既制造足够的混乱，又避免造成真正危险的局面。
“凯在试图恢复系统。”苏羽指向一个画面，上面显示凯正在指挥技术人员。
“让他忙一会儿。”秦岚调出另一个界面，“我需要确保我们的退路。”
她启动了一套苏羽从未见过的程序。屏幕上，隧道城市的地下管网图展开，几条路线被高亮标记。
“这些是维护通道。”她解释道，“不在公共地图上显示。我们可以利用它们避开主要监控。”
突然，控制台发出尖锐警报。一个屏幕变红，显示某个节点已被恢复。
“比预计的快。”秦岚皱眉，双手加速操作，“他们在用备用电源绕过崩溃程序。”
苏羽注意到她的额角渗出细汗。虽然表情依旧冷静，但紧绷的肩膀透露出压力。
“需要帮忙吗？”
秦岚摇头，眼睛不离屏幕。“几乎完成了。只需要再争取几分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主控室区域的画面显示，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对着通讯器急促下达命令。几支小队开始改变方向，不再试图恢复系统，而是朝着工业区移动。
“他猜到了。”秦岚深吸一口气，“时间到。”
她快速输入最后一段代码，然后猛地拔出储存器。所有屏幕瞬间黑屏，地下空间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的微弱红光。
在暗影中，苏羽看见秦岚的脸被红色光芒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该走了。”她说，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系统崩溃只能拖延至此。但足够我们到达下一个安全点。”
她走向房间角落，推开一个伪装成墙壁的面板，露出后面的通道。
苏羽最后瞥了一眼漆黑的监控屏幕，想象着凯和他的队伍正穿过混乱的街道向这里逼近。秦岚的掩护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追捕还远未结束。
他跟随秦岚进入黑暗的通道，金属门在身后无声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