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听后,冷汗涔涔,后怕不已,连连磕头道谢。
第四章:蝉蜕之术
要救陈明远,并彻底解决这血玉蝉,必须将其中的残魂引出并超度,同时净化玉蝉本身的邪气。
宁瑜让陈明远躺在床上,在他周围用朱砂画下了一个复杂的“安魂定魄阵”,防止残魂狗急跳墙,强行夺舍。
然后,他取出那枚血玉蝉,置于阵法中央。自己则盘膝坐在阵眼位置,阿翎在一旁护法。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宁瑜口诵《净天地神咒》,双手结印,一道道清光打入血玉蝉中。玉蝉剧烈震颤,红光乱闪,其中的残魂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嘶鸣,抵抗着净化。
“汝困守千年,执念不散,夺舍生灵,罪业深重!今日还不醒悟,更待何时!”宁瑜声如洪钟,带着震慑神魂的力量。
那残魂更加狂暴,玉蝉表面甚至浮现出一张模糊扭曲、充满怨毒的老人面孔虚影,它尖叫着,试图冲破阵法的束缚,扑向离得最近的陈明远。
阿翎立刻加强护持陈明远的力量,同时用空灵的嗓音吟唱起安抚亡魂的曲调,试图化解那份暴戾。
宁瑜见言语无用,知道这残魂执念已深,难以度化。他眼神一凛,决定行险一搏——施展“蝉蜕引魂术”!
此法凶险,需以自身神识为引,进入玉蝉内部的精神空间,与那残魂正面交锋,在其最核心处将其击溃或引导。
“阿翎,守好外面!”宁瑜交代一声,便闭上双眼,神识离体,化作一道清光,投入了那血光缭绕的玉蝉之中!
第五章:魂战玉中
玉蝉内部,并非实物空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混沌。怨气、死气、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形成风暴,疯狂撕扯着宁瑜的神识。
混沌中心,一个身穿古代方士袍服、面容枯槁狰狞的老者魂体,正悬浮在那里,它便是残魂本体。它看到宁瑜闯入,发出桀桀怪笑:
“又来一个送死的!好精纯的阳气!吞了你,老夫必能重见天日!”
它张开大口,混沌中的负面能量汇聚成无数血色触手,向宁瑜的神识缠绕、吞噬而来。
宁瑜神识凝实,化作本体模样,周身清光流转,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他挥动神识所化的长剑,斩断袭来的触手。
“冥顽不灵!此地便是你之囚笼,亦是你的葬身之所!”
两道魂体在这精神层面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残魂占据地利,怨气源源不绝,攻势凶猛。宁瑜则道心坚定,法力精纯,稳扎稳打。
外界,阿翎紧张地看着阵法中央的玉蝉和闭目不动的宁瑜。玉蝉红光闪烁不定,时而剧烈震颤,时而发出刺耳的尖鸣。陈明远在阵法庇护下,虽然虚弱,但神智清醒,看得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玉蝉内的血色混沌逐渐被宁瑜的清光压制。那残魂老者变得虚幻不定,发出不甘的咆哮:
“不!我谋划千年……只差一步……长生……我的长生……”
“执迷长生,反堕幽冥!散去吧!”宁瑜神识化作一道至阳的雷霆,轰然劈在残魂核心!
“啊——!”
残魂发出一声最后的、充满绝望的哀嚎,彻底崩散,化作缕缕青烟,被周围的清光净化、消融。
玉蝉内部的血色混沌也随之迅速褪去,恢复了玉石本应有的温润洁白。
第六章:玉蜕新生
宁瑜神识归位,缓缓睁开眼,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神识之战,消耗极大。
再看那阵法中央的血玉蝉,已经大变样。通体变得洁白无瑕,如同羊脂,那妖异的血色尽去,只留下一只栩栩如生、灵动非凡的玉蝉,散发着淡淡的、平和温润的气息。
其中的邪魂已被彻底净化。
宁瑜拿起净化后的玉蝉,对目瞪口呆的陈明远说道:“邪魂已除,此玉蝉本身乃是上好的古玉,如今灵性纯净,已无害处。你阳气受损,魂魄不稳,可将此玉贴身佩戴,以其温和灵气滋养自身,假以时日,或可恢复。”
陈明远接过玉蝉,入手不再是刺骨冰寒,而是一片温润,一股暖流缓缓渗入体内,让他精神一振。他感激涕零,又要下拜,被宁瑜扶住。
“切记此次教训。”宁瑜肃然道,“古物虽好,却需明辨。贪念一起,便易被邪祟所乘。尤其是这等来历不明、气息阴邪之物,宁可错过,不可触碰。为人处世,亦是如此,需得守住本心,不为外物所惑。”
陈明远躬身受教:“先生金玉良言,学生铭记于心!日后定当脚踏实地,再不生妄念。”
宁瑜和阿翎离开了陈明远家。
后来,陈明远靠着那枚净化后的玉蝉温养,身体渐渐康复。他洗心革面,不再做那不切实际的发财梦,而是找了个学堂教书的工作,安稳度日。那枚玉蝉,他也一直贴身戴着,既是护身之物,也时刻提醒着他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而潘家园鬼市里,关于血玉蝉的恐怖传说,也悄悄流传开来,成为摊主们吓唬那些总想捡大漏的愣头青的经典故事。只是没人知道,那枚真正的血玉蝉,早已蜕去了邪异,化作了一件护身的灵物。
宁瑜和阿翎走在北平的街头,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翎把玩着宁瑜给她买的一串糖葫芦,歪着头问:“公子,那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魂锁在玉里面呀?多难受啊。”
宁瑜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道:“长生,是很多人的执念。但用错了方法,走了邪路,非但不能长生,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害人害己。这就像饮鸩止渴。”
他摸了摸阿翎的头:“所以啊,阿翎,无论追求什么,都要走正道。珍惜当下,活好这一生,比任何虚无缥缈的长生都来得实在。心存正念,身行正道,自然百邪不侵,心安理得。”
阿翎咬了一口糖葫芦,甜甜地笑了:“嗯!阿翎记住了,要开心,走正道!”
两人的身影融入北平城的暮色之中,继续着他们未完的旅程。而那枚蜕变的玉蝉和它的故事,则留在了这座古城里,成为一个关于欲望、执念与救赎的无声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