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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话:血玉迷踪(1 / 2)

上卷 荒村婴泣

蜀地多山,险峻幽深。宁瑜与阿翎为寻一味罕见草药,偏离官道,踏入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依照残破地图指引,行至暮色四合,方才在群山环抱中发现一处隐约灯火。

近前一看,却是个破败荒凉的小村落,屋舍多以山石垒砌,茅草覆顶,大多倾颓不堪,唯有村中零星几点灯火,显示着些许人烟。村口歪斜的木牌上,字迹模糊,勉强可辨“石泉村”三字。

甫一踏入村口,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便萦绕而来。并非浓重妖气,也非深寒鬼气,而是一种……混杂着绝望、恐惧、以及某种古老邪异的存在感,如同无形的薄纱,笼罩着整个村落。

更让宁瑜眉头微蹙的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村落的“生机”异常稀薄。并非简单的贫穷导致人丁不旺,而是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持续不断地、悄无声息地汲取着这片土地与居民的活力。

阿翎指尖气纹轻颤,传递着不安:“地脉枯涩,人息微弱。有物……在窃取生魂本源,尤其……是针对未足之魂。”

未足之魂?宁瑜心中一凛,通常指幼儿或未出生的胎儿。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随风飘来。那哭声不似寻常婴孩洪亮,反而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与悲切,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耳边萦绕。

循声望去,哭声似乎源自村落深处。

两人沿着村中唯一一条石板小路向内走去。路旁屋舍大多门窗紧闭,偶尔有村民从门缝中窥视,眼神麻木而惊恐,看到陌生人,立刻缩回头去,如同受惊的兔子。

终于,在村落中心一棵巨大的、但已半枯的老槐树下,他们看到了几个村民聚集。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瘫坐在地,捶打着地面,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哀嚎:“我的娃儿……我的娃儿又不见了!天杀的!还我的娃儿啊!”

旁边几个村民,有男有女,皆是面色灰败,眼神绝望,有人低声劝慰,有人只是默默垂泪,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悲恸。

一个须发皆白、拄着拐杖的老者,似乎是村中长者,看到宁瑜二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死寂般的无奈。

“外乡人?快走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老者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宁瑜拱手,语气平和:“老丈,我等路过此地,听闻哭声,特来查看。村中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或许我等能略尽绵薄之力。”

老者打量着宁瑜,见他气度沉静,目光清澈,不似恶人,又看了看他身边灵气逼人的阿翎,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难处?是诅咒!是山神的诅咒啊!”

在老者断断续续、充满恐惧的叙述中,一个可怕的真相逐渐浮现。

石泉村,祖辈依山而居,虽不富裕,倒也安宁。转折点发生在大约三年前。村中几个年轻猎户深入老林,在一处崩塌的古墓旁,捡到一块鸡卵大小、通体赤红如血、温润剔透的奇异玉石。猎户们视为宝贝,带回村中。

然而,自那之后,噩梦开始了。

先是捡到血玉的几个猎户,在数月内相继暴毙,死状凄惨,浑身精血仿佛被抽干。随后,村中开始发生怪事。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总会莫名其妙地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夜深人静时,能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勾魂摄魄的婴儿啼哭声。

村民们惊恐万分,请来法师、巫婆,皆束手无策,甚至有的法师也莫名惨死。有见识的老人说,那血玉乃是不祥之物,是“噬魂玉”,专门吸食生灵精血魂魄,尤其喜好纯净的婴孩元魂。它已经盯上了石泉村。

村民们试图将血玉送走、丢弃、甚至砸毁,但无论将它丢到多远多深的山谷,第二天,它总会诡异地重新出现在村中的老槐树下!仿佛这块玉已经与石泉村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三年间,村中已有九个婴儿莫名失踪。适才痛哭的妇人,她的孩子是第三个。如今村中几乎不见孩童,年轻的夫妇不敢生育,整个村落笼罩在绝望的阴影下,生机凋零,如同此刻正在缓慢死去。

“山神?非是山神。”宁瑜听完,目光锐利如刀,望向村落后方那深邃黑暗的山林,“是那血玉中的邪灵作祟。它并非简单地吞噬,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或者培育?”

他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婴泣声中,蕴含着不止一个婴魂的怨念,它们被某种力量束缚着,无法往生,其纯净的元魂之力正在被持续抽取。而那块血玉,其散发出的邪异能量,确实在不断地、贪婪地汲取着整个村落的地脉生机与居民的生命活力。

“老丈,那血玉现在何处?”宁瑜问道。

老者颤抖着指向村后:“就在……就在后山祖祠的供桌上……我们不敢再碰它,也不敢离开村子,怕激怒它,招来更大的灾祸……它就像个监视者,待在祖祠里,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向灭亡……”

宁瑜与阿翎对视一眼,决定立刻前往后山祖祠。

中卷 祠中邪玉

石泉村的祖祠,位于村后不远处的山腰平地上,同样是以山石垒砌,比村中屋舍稍显齐整,但也透着一股破败之气。

未近祠门,那股邪异的气息便愈发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一种甜腻的腐香,令人作呕。那婴儿的啼哭声,在这里也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在祠内回荡。

宁瑜推开虚掩的祠门,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祠堂内光线昏暗,仅靠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幽绿的火光。正中的供桌上,并无祖宗牌位,只孤零零地放置着一物——正是那块“血玉”!

约鸡卵大小,椭圆形,通体赤红,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缓缓流动,更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痛苦挣扎的面孔若隐若现。它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将整个祠堂映照得一片诡谲。那勾魂摄魄的婴泣声,正是从这玉中传出!

而在血玉周围,供桌之上,竟然用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刻画着一个复杂而邪恶的阵法!阵法纹路延伸至祠堂地面,甚至与整个山体的地脉隐隐相连。这阵法,正在以一种缓慢而稳定的速度,抽取着地脉生机、村落人息,以及……束缚在玉中的那些婴魂之力!

宁瑜灵识扫过,心中一震。这并非简单的噬魂邪玉!这玉是一个“巢穴”,一个“培育皿”!它内部禁锢着九个纯净的婴孩元魂,以它们的怨念与魂力为引,结合地脉生机与人息,正在滋养、孵化着玉核深处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意识!

那意识充满了贪婪、暴虐与对生命的憎恶,它尚未完全苏醒,但已初具雏形。一旦让它汲取够足够的能量,破玉而出,恐怕就不止是石泉村的灾难了!

“必须阻止它!”宁瑜沉声道,同时双手结印,一道净化符箓带着煌煌正气,射向那血玉。

然而,符箓刚靠近血玉一丈范围,那玉红光骤然大盛!一股粘稠如血、带着强烈腐蚀与怨念的精神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嗡——!”

净化符箓在空中剧烈燃烧,瞬间化为灰烬。冲击波余势不减,直冲宁瑜与阿翎!

阿翎清叱一声,灵鹤虚影显现,双翼展开,掀起纯净的旋风,堪堪挡住这股邪异冲击,但她的身形也微微晃动,显然那力量极其强悍。

与此同时,供桌上的邪恶阵法被激活,纹路亮起暗红光芒。祠堂地面震动,一道道由怨念与地煞之气凝聚成的黑色触手,如同毒蛇般从地面钻出,缠绕向宁瑜与阿翎的双足!更有无数婴孩凄厉的哭喊、狞笑、诅咒声直接在两人脑海中炸响,试图扰乱他们的心神!

那血玉仿佛被激怒,玉中的血色更加浓郁,九个婴魂的虚影在玉中疯狂挣扎、咆哮,它们的痛苦与怨念被邪阵放大,成为了攻击的武器!

宁瑜运转金光咒,周身清光大盛,将缠绕而来的黑色触手震碎、净化。但那些直接攻击神魂的婴魂怨念,却如同跗骨之蛆,极难驱散。

阿翎以清灵之气护住己身与宁瑜,同时尝试以安魂之力安抚玉中婴魂,但它们的怨念已被邪玉与阵法彻底扭曲、控制,收效甚微。

“这邪阵与地脉相连,血玉又吞噬了太多生机与魂力,力量远超预估!”宁瑜一边抵挡着源源不断的攻击,一边冷静分析,“强行攻击血玉,只怕会提前引爆其中邪灵,或者让那些婴魂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