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行动(2 / 2)

祈安吁出一口气,其实也无妨,只要身子不再受那蛊毒牵制,能行动自如,不至在他面前露出破绽,便就足够了。

那日,果然不出所料,褚琰竟真的提出要找太医为她调理身子。不过被她以苗娘已给过调理方案为由婉拒了,他虽未再坚持,可那眼底的关切与忧色,却分明未减分毫。

然这侥幸,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压制蛊毒的药丸,本就不能多服。

时日稍长,总能被他看出端倪的。

也罢,能瞒一日是一日,待日后寻得恰当的时机,再同他坦白吧。

祈安敛起心绪,如往常般至前厅用膳,膳厅中,却未见姜婉身影。

徐蕙解释,她一早便被皇后娘娘遣人接进宫去了。

皇后娘娘?

看来是褚琰出手了。竟比徐寅还快上一步,如今徐寅那头尚无半点风声,他不过两日之间便有了行动,果真够快。

念及此,祈安垂眸,将眼底的笑意悄然收入眼底深处。

“表姐,你说皇后娘娘这次召母亲进宫,所为何事?”徐蕙放下银箸,很是不解,“先前半点风声也无,实在突然。”

祈安自然不便明说内情,只轻轻摇头。

徐蕙执起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里的粥,眉尖微微蹙着,神色间笼着一层薄薄的忧色。

祈安将她的情态看在眼里,柔声询问:“怎么了?今日似乎心事重重。”

徐蕙单手支颐,带着怅然将心事脱出:“我总担心……皇后娘娘是要为肃王殿下指婚了。此番特意召母亲入宫,说不定就是要私下透个风声。”

“若非为此,还能有何事?”她轻轻摇头,语气愈发低落,“父亲近日在朝中也无特别动向,宫里突然传召,多半就是与婚事相关。如今京里未定下亲事的皇子,也就剩下肃王一人,他既已回京,皇后娘娘自然要为他筹谋人选的。”

言至此处,她又自嘲般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在人背后随便念叨,也没说几句,就快把事儿念到自己头上了。”

祈安见她愁眉不展,问她:“你可是很排斥肃王?”

徐蕙闻言,将勺子往碗里一搁,双手托腮,认真道:“那倒不是,我就是单纯不愿嫁入皇家罢了。”

祈安顺着她的话追问:“为何?”

“皇室中……”徐蕙松开托腮的手,双交叠置于桌沿,才开始说,“高墙深院,规矩大过天。言行皆要斟酌,步履均需谨慎,连活着都要费尽心思。”

她不断摇头,“外人只见得朱门锦绣、玉阶金瓦,却又怎知那光鲜底下……藏着多少身不由己?”

叹出口气,又接着道:“倘若是为真心悦慕之人,哪怕那是浑水,我或许还有勇气趟一趟,可如今我对肃王、对皇室中的众人,皆无那样的情意。”

她忽地眸光微转,眼底渐渐浮起向往,声音也跟着轻快:“不瞒表姐说,我心里早有过盘算——若能有幸嫁与真心爱慕之人,自是此生最大的福分;若缘分未至,我便只想寻一户简单清白的人家。”

徐蕙神色愈发认真:“婆婆最好性情宽和,家中妯娌和睦,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琐碎纠缠,我才不愿终日耗在无谓的算计里。”

“若能如愿,夫婿的后院也须得干干净净。我本就不是争风吃醋的性子,若能避开这些纷扰,日子才能真正过得舒心。”

说着,她唇角不自觉扬起,语调雀跃起来:“若他还能偶尔带我离京走走,去看看江南的烟雨、北疆的风沙……那这样的人生,便再没有什么可奢求的了!”

听着徐蕙这番话,祈安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说的这些,叶仕言似乎都能对上。

他身为家中独子,自是无需应对妯娌纷争;而且还听闻他此番回京后,已有自请外放的打算,届时岂不正可携她离京远游,览尽山河?

这么想着,祈安便想探探她的心意,故意放缓了语气,试探道:“你想要的日子,京中似乎真有一人都能满足。”

徐蕙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追问:“是谁?”

“叶仕言。”祈安缓缓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紧紧落在徐蕙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