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琰听见这话,眼底亮了亮,连语调不自觉上扬:“那……亲一下?”话音未落,他指尖轻轻收力,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脚步顺势停住。
祈安被带得也停下脚步,侧过身时,恰好撞进他灼灼凝望而来的目光里。那眼神直白而专注,毫不掩饰其中涌动的期待。
她下意识瞥了眼已然空寂的回廊,这才恍然明白他方才屏退下人的深意,唇角不由地弯起。
自两人心意相通后,再做起这些亲近之举,倒不会像从前那样慌乱无措了。
她仰起脸望向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褚琰,眼波微转,示意他俯身下来。
褚琰眸底此刻盛满了温柔,笑意从唇角漫到眼底,他缓缓俯身,直至与她视线齐平,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祈安微微仰头,凑上前去,唇瓣若即若离地在他唇角轻蹭了两下。
她含笑退开些许,抬眼望他,带着点俏皮问:“殿下可还满意?”
褚琰并未立即应声,只倾身又在她唇上落下极轻的一吻,这一下比方才更软些。
待直起身时,他眼底笑意更浓:
“满意。”
两人依旧牵着手缓步走在回廊下。
祈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低声问道:“我们何时启程回京?”
“后日便走。”褚琰侧首看她,脚步稍缓,温声解释,“惠州新任的知州已至,明日会从章台过来与我交接公务。待我将此地诸事与他逐一交代清楚,便可直接从官驿启程返京,不必再绕行别处。”
祈安在心中悄悄盘算——后日启程,时间应当足够了。还未等她细想,便听褚琰的声音再度响起:“阿寒与苗娘之后有何打算?”
“他们预备返回朔冀。”祈安抬眸望向他,语声轻缓,“那边还有生意要打理,外出许多时日,总不好一直放任不管。”
褚琰听罢颔首,未再多言,只将她的手拢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穿行于廊下的灯影中,时而低语,话音糅着晚风,轻轻散入朦胧夜色……
次日,晨光初透窗棂,褚琰方用过早膳,便有侍从来报,新任惠州知州已至云连城内。
他略整衣冠,便即刻前往前厅,与来人一一交接惠州诸项事务。
另一处,祈安将返京的消息告知苗娘后,苗娘便生出许多不舍,只想与她再多相处片刻。
然她们明日亦需动身,也要收拾行装,苗娘索性将自己的行李尽数推与阿寒。横竖物件不多,他一人打理绰绰有余。
安顿好后,她径自去了祈安房中,抢着帮她收拾。
其实祈安行囊亦很简薄,二人动作皆缓,絮语却绵长。所说却也无非寻常闲话,却因知此后再难得这样朝夕共处的机会,皆格外珍重这最后的相伴时光。
语声轻轻,叠衣理物之间,浸满一室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