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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厢房内弥漫着未散的酒香与脂粉味。
褚琛艰难地睁开眼,太阳穴突突作痛。模糊的视线里,茜纱帐幔轻轻晃动。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却触到一片温软。
“彩盈?”他哑着嗓子,看着枕边衣衫不整的女子,“你怎么……”
彩盈慵懒地睁开眼,红唇微扬“公子不记得了吗?昨夜是您让奴家留在一边伺候的呀。”
说着忽然垂眸,语带哽咽:“昨日公子叫了那么多姐妹,独独没有奴家,奴家好生伤心,后来姐姐们都走了,我本想上前问问公子,”她又抬眼,眸中水光潋滟,难掩笑意,“没想到公子竟让我留下伺候,奴家好生欢喜。”
她支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雪肩,指尖在褚琛的心口画着圈……
昨夜,彩盈站在回廊的阴影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褚琛被众姐妹簇拥着走过,却唯独没叫她。当姑娘们都被遣散时,她心中涌过一丝庆幸。却又瞧见褚琛留下一名红衣女子。
彩盈躲在雕花柱后,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约莫一炷香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女子竟然离开了。
彩盈咬了咬唇,整了整衣襟推门而入。
屋内酒气熏人,褚琛伏在案上,衣袖浸在洒落的酒水里。彩盈轻轻关上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褚琛指节抵着太阳穴,宿醉的钝痛让他眉心紧蹙。彩盈的话似真似幻,记忆里分明是那抹清冷的红影,可眼前……
他撑起身子,余光瞥见地上凌乱的罗裙——那袭红衣正委顿在脚踏旁,衣襟处还沾着未干的酒渍。褚琛眸光一滞,旋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原是我醉眼昏花……”他捞起外袍披在肩上,腰间玉带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褚琛走到外间,见施芜仍趴在桌上酣睡。他上前拍了拍对方肩头:“二哥。”
施芜猛地直起身子,倒抽一口冷气:“嘶——”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脖子歪向一侧,“你小子……哎哟……”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正。
此时彩盈已整理好衣裙,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施芜眯着惺忪睡眼,突然瞪大:“这……好啊,阿琛!”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腰背,“自己风流快活,倒让哥哥我在这硬桌上受罪?”
褚琛闻言轻笑,一把揽过彩盈的纤腰。女子顿时羞红了脸,将头埋在他肩头。
“姑娘家眼光最是毒辣,”褚琛挑眉看向施芜,“二哥也该反省反省自己了。”
临别时,褚琛解下腰间玉佩塞进彩盈手中,又抛给她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指尖轻佻地挑起她下巴:“走了。”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彩盈摩挲着温润的玉佩,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彩盈刚迈出门槛,几个姑娘便围了上来。“听说昨夜揽月公子独独留了你?”有人酸溜溜地问道。
彩盈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袖:“是呢。”玉指拂过衣襟时,“不经意”让腰间的羊脂玉佩晃了晃。
阳光下,玉佩上精致的云纹流转生辉。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几个姑娘交头接耳,眼神在玉佩和彩盈之间来回打转。
老鸨拨开人群走来,上下打量着彩盈,忽然堆起笑脸:“今晚起,你就去前厅的雅阁待客吧。”说着亲自为她整了整衣领,“这料子旧了,我那儿有新裁的云锦。”
彩盈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嘴角却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