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白前会意,躬身退出
俞凤飞收针的手顿了顿:“殿下此次发作比预期早了半月。”他端详着褚琰泛着青灰的脸色,“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听到些诗词。”褚琰撑起身子,抬手时,腕间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清晰可见。
“可想起了什么?”
窗外的竹影摇晃着落在褚琰脸上,将他神色切割得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缓缓摇头。
俞凤飞轻叹一声,“心病还须心药医。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或许,殿下该放下了。”他将药箱合上,铜扣发出清脆的响声。
褚琰望向窗外。
暮色中,一株垂丝海棠正簌簌落着花瓣。
放下吗?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仿佛永远缺了一块,残缺不全……
良久,褚琰喉结滚动,嗓音沙哑:“下次治疗是什么时候?”
听到褚琰的话,俞凤飞觉得意料之中,轻轻摇头,还是说道:“至少要停半年。”
俞凤飞将一个药瓶递给褚琰:“接下来的六个月,我不在殿下身边,若日后病症有复发的迹象,立即服用一颗。”
褚琰接下药瓶,又听他道:“是药三分毒,殿下还是悠着些,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像个老父亲般叮嘱。
褚琰苍白的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知道了,俞叔。”
俞凤飞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曾经执拗的自己,心下自嘲: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秋风掠过庭院,沙沙声如细雨拂过,海棠花瓣飘进窗棂,落在褚琰掌心。
他慢慢收拢手指,再张开时,只剩一抹残红。
……
晨光熹微,薄雾未散。
祈安今日穿了一袭藕荷色绣银竹纹的襦裙,外罩月白纱衣,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衬得人清雅如竹。
她向姜婉请了安后,便踏着青石板上的露水出了门。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时,天色才刚泛青。祈安挑开纱帘一角,见早市的摊贩正支起棚架,热气从蒸笼里腾起,模糊了行人匆匆的身影。
车夫“吁”了一声,马蹄在鎏金阁前踏出清脆的响,惊起檐角一只灰鸽子。
“姑娘,到了。”
祈安踩着脚凳下了马车,低头理了理袖口。
鎏金阁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
祈安抬眸望了一眼,随即迈步而入。
一名丫鬟迎上前来,眼睛微垂,姿态恭敬。
祈安自袖中取出一张鎏金烫花帖,那丫鬟一见,眸光微动,低声道:“姑娘请随我来。”
二楼雅间,沉香袅袅。
祈安端坐于紫檀木圈椅上,指尖轻抚着青瓷茶盏。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汤色清亮,香气沁人,可她只浅浅抿了一口,便搁下了。
窗外传来街市的喧闹声,衬得屋内愈发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