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对外界的一切防御,任由净尘那即将降临的本体威压与秩序之门的气息碾压而来,整个心神彻底沉入了对“生、灭、轮回”的感悟之中。
混沌包容万物,轮回亦是其中一环!寂灭并非终结,而是新生的开始!阿芜的“死”,是为了更伟大的“生”!他的道,不应只是包容与创造,更应洞悉并驾驭这生灭轮回的法则!
“我明白了……混沌之上,是为轮回!我的道……是执掌轮回的混沌道!”
福至心灵!林正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混沌的演化,而是倒映出无尽生灵生老病死、世界成住坏空的轮回景象!他的混沌道果,在这一刻发生了本质的蜕变!道果核心,那点不灭灵光,化作了一枚模糊的、非生非死、不断在“有”与“无”之间循环的“轮回道种”虚影!
“净尘!你的绝对秩序,抹杀轮回,才是真正的歧路!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谓……混沌轮回劫!”
林正长啸一声,周身气息暴涨,却不再是之前的皇道威严,而是一种凌驾于生死之上、执掌万物轮回的至高意境!他并指如刀,朝着那即将洞开的秩序之门与净尘降临的本体力量,轻轻一划!
这一划,并非攻击,而是引动!
引动这极北冰原万古的死寂!引动秩序崩塌后的虚无!引动……阿芜涅盘带来的那一丝超越生死的轮回真意!
“轮回……往生!”
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切断因果、逆转生死的轮回之力,跨越空间,无视防御,直接作用在了净尘那即将降临的本体力量与秩序之门上!
“嗡——!”
那扇庞大的秩序之门虚影,剧烈震颤,门后传来的恐怖威压骤然中断,仿佛被强行拖入了某个停滞的轮回间隙!净尘降临的力量,如同无根之木,瞬间变得混乱、迟滞!
“轮回之力?!你……你竟触及了主的领域?!”净尘的意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怒交加的波动,其中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他这缕显化之身,再也无法维持,在轮回之力的冲刷下,如同沙塔般迅速消散,只留下一句充满不甘与忌惮的冰冷余音,回荡在破碎的冰原上空:
“异数……轮回的窃贼……主上……绝不会放过你……”
极北的危机,因林正临阵悟道,触及轮回本源,而暂时解除。
但林正却毫无喜色。他脸色苍白,气息虚浮,刚才强行引动轮回之力,几乎抽干了他新生的轮回道种。他立刻撕裂虚空,不顾一切地朝着北境道庭赶去。
阿姐……你一定要等我!
当林正的身影出现在一片狼藉、但战火已暂歇的道庭上空时,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混沌殿中那个静静悬浮的、包裹着阿芜的混沌轮回光茧。
感受到光茧中那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正在涅盘新生的熟悉气息,林正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踉跄落地,一口鲜血喷出。
云无涯、石蛮等人浑身是伤,围拢过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忧虑。
“道主,阿芜长老她……”云无涯声音沙哑。
林正摆了摆手,目光紧紧盯着光茧,感受着其中那玄奥的轮回波动,轻声道:“她没事……她在经历一场……涅盘。或许,这会是她,也是我道庭,一场更大的机缘……”
只是,经此一役,林正深知,他触及轮回本源的秘密,恐怕再也无法隐藏。轮回之主,绝不会善罢甘休。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阿芜的涅盘,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