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眼神里,全是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关切。那双黑眸都知冷知热地疼着他。
“司马德。拿好了。”
“林子里树可密,脚下都踩稳当了。”
“到处都有坑,千万别摔着,崴了脚。”
递给他砍柴刀时,说。
“小心些,别割到手。”
……
德西明明是个大男子。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小家伙”。
还有,他洗澡的时候,外面总是备着的一桶水。
德西脑海里浮现小可的笑脸,还有她蹲着哭时,那小小的一坨。
他还从来没有亲密拥抱、安慰过一个伤心的姑娘。
那天,是他第一次有冲动。将弱者、一个女孩,以上帝赐予人温暖和安全的名义,拥抱她。
上帝明明给了他男子的身躯,令他天生就具备去爱一个女子的能力,但他,还没有用过那种能力。
他从没有想使用的对象。
来自贝莉·伊斯曼的亲密拥抱,却让他内心深处十分害怕,吓得他夺路而逃。甚至逃出到国外。
他想到毕可。脑海里浮现起那日。
姑娘在床上躺着时,那天然的女子柔美曲线。
那双小手从背后拢过来,他身子的迅速起立和反应。
还有那种属于孩子般的、天真娇憨。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来。
他只想让那姑娘一直开心、笑着生活。
一口吃的、一包盐、一小碗辣椒炒青蛙,都能让她笑。
一桶放在浴室外的清水,也能让她笑。
她的两道眉毛弯弯似月牙,轻盈、灵秀,透着活泼和让人心生喜悦的劲儿。
这些日子,德西每天都很疲惫。
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人生。也从来没回忆过西德的生活。
他每天回到教堂,放下镰刀或竹竿、褪下裤腿,就像褪下了一种战场上、几十公斤的负重装备。
但小可端上来的一碗凉茶。
水井旁竹架上、搭着的给他擦脸的干净毛巾。
她在灶台上忙活出来的,一盘清爽的丝瓜汤。
她随时可见的、甜甜又质朴的微笑。脆生生的声音,还有偶尔的嗔怪和娇俏。
无一不是,能打动他心灵的温柔。
只是简单的种种,自然而然的举动。贫瘠的生活里,却透着清爽的甜。
他好像,就不那么累了……
这时候……,找个人结婚……。
如果是那个姑娘。
他,当然是想的。
*
李大和在一旁,美滋滋地撩开腿边的化肥袋子,慈眉善目地看着里面那几只野鸡。
不知道别的人收获怎么样。有了这些,至少德西拿走一只,剩下的大家分分。
不对,德西打下来了七只,怎么着也得分他两只,教堂里老老小小五个人呢……。
他正在算着呢,听见身旁德西又开枪了。身子一震。
德西明明才刚吃完一个饭团。可是他太眼尖了,有多年狩猎者的敏感度。看见一只兔子刚穿过灌木丛,到了片草丛鬼头鬼脑地趴着。
随着枪声,那只兔子倒下了。
其实子弹刚出膛,德西就有些后悔。他应该射击兔头。
他想猎一只皮毛完整的,给小可。
马上就是冬天,野兔的皮毛,可以给那姑娘做很多东西。手套,护膝,围巾。
若是多几只兔子,比尔也有了。
不过,那只兔子身上已经中枪了,有弹孔。
李大和这会儿嘴咧得老大,都合不拢了。
已经计划着这只兔子,让德西再先拿走一半。
他刚小跑着过去捡着兔子。就听见远处人声鼎沸,隐隐约约的喊声传来。
“跑了!”
“打啊!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