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这幅画的是谁?”
德西依然好奇地问,他又指着那幅抱婴孩的画,“是同一个画家吗?”
这个,赵杏哪里敢说。她可不敢说,\"是你爷爷画的\"。
你爷爷侵略过那个、远方的国度。
还和我的姐姐有过……那段往事。
那些往事,德西哪里懂。他只知道自己的奶奶是埃莎。爷爷奶奶感情很好,家庭和睦。
况且,连赵杏都不知道哈德里是何时画了那幅、姐姐抱小宝的画。
哈德里这一生,除了这两幅油画,就没有别的留下来的\"作品\"。
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画工是如此精湛,已经是画家级别了。
她想了想,“是一个画家画的。”
“那他怎么会画你姐姐?”
“我给了他照片啊。”
“杏奶奶,你年轻的时候,也那样漂亮吗?”
“当然喽!”
“中国人都这么漂亮吗?”
“当然喽!”赵杏开心地笑着。
大概在哈德里心里,没有见到那个出世的孩子,始终是他活在尘世里的遗憾。
这幅画里的婴孩,乌蓝色的眼睛,像母亲的黑眸一般灵动,整个脸庞也像母亲那样丰润。
活泼的表情里,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沉稳,像父亲。
现在哈德里和马丁经常忙碌在各大城市,埃莎随着他回到城市。那里的医疗照护资源,优于米斯巴赫这种小镇和农村。
可他一回到艾兰德休憩时,依然是有那样的习惯: 夜深人静时,就来这间卧房。
仿佛这里,除了森林之外,是一个能让他内心安宁的秘密地方。
那幅怀抱婴儿的图,大概就是那些、他思念姐姐的夜晚,画的吧。
赵杏摸摸德西的小脑袋,拉着他出了门。
“德西也想学画画了呀?我们让老师来城堡里,你和弟弟们,还有里奇、布赫、赫米内,几个人都一起学,好不好?”
“好啊。”
这个神秘的房间,自从那次后,德西再也没能进去。赵杏每次进出都锁好了门。
另外,不久后,马丁和莱娜,就把他接到慕尼黑去上学了。
可是德西对那两幅画,一直念念不忘,存在脑海里了。
他知道杏奶奶是从遥远的东方、海上坐船来到这里的。
东方的中国,年轻的女子。
*
德西童年时,也曾经和弟弟们、堂弟,经常跟着母亲莱娜、和仁·慈家婶婶们,去米斯巴赫的主教堂做弥撒。
经常能见到一位牧师比尔。
这位牧师,也是从二战战场回来的。
二战中,德军的随军牧师,扮演了很独特的角色。
他们中部分人不仅拥有少校军衔,还必须跟随军队,一起奔赴战场。他们鼓舞士气,也安抚士兵的情绪。
但虽然都叫牧师,却分为两类:新教和天主教的两种。
新教牧师,不仅接受战斗训练,还佩戴武器,必要时参与战斗。他们要打造一个“男人气概的基督教”,更认同纳粹的理念。
而天主教牧师、神父,不接受军事训练,不持武器。
因纳 粹对天主教会有敌意,天主教牧师们要对教皇、而不是对所谓“德意志帝国”负责,所以对此很担忧。
战场的残酷,与对平民、犹太人、战俘的迫害杀戮,给这些天主教牧师,造成了严重的思想冲击。
他们普遍认为,与无神论的苏联东线作战,尚且有一定正义性。
然而,宗教的普世救赎信仰,令他们又非常反对希·tL 的种族优越论。
在这种矛盾思想中,有的牧师死忠N·c,有的,则去保护被屠杀的妇孺。
甚至很多并不愿为虎作伥的天主教牧师,在二战后,成为揭露德军罪恶的证人。
二战期间,有位圣高比神父不得不提。他是波兰人,在三十六岁那年,曾远赴亚洲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