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假思索地便接过来,把那一大把都塞进了嘴里。
看着霍斯英俊的脸扭做一团,赵杏心中又解气又好笑。
霍斯这才知道是什么味道,他难以忍受地含在嘴里、苦不堪言。碧蓝色眼睛都暗沉了不少,里面全是幽深的怨念。
心想,水果你你你,也太记仇了吧,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一点儿都……不善良。
可他看着那黑眸里的认真和冷静,少女便双手捧着腮,就那么安安静静、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霍斯便还是一咬牙,用尽洪荒之力,终于把那团果实咀嚼了吞下去。等到龇牙咧嘴地咽尽了,才问道。
“消气了没?”
赵杏回忆了一下,刚才霍斯那张本来帅气漂亮的脸,却是那样痛不欲生、快死了过去,黑眸里终于有了笑意。
“消了。”
霍斯蓝眼睛里,也闪了闪希望的光。
“那件事,一笔勾销?”
“行。”
这日晚餐时,霍斯捂着脸,一脸哲学家思考者的深沉,什么吃的都不碰。弟弟卡尔不明白他怎么了,纳闷地指着牛排说。
“你吃呀,你吃呀。”
霍斯郁闷地看着他。吃什么吃。本少爷的牙,全都倒了。喝汤都软。
赵杏,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
霍斯倒了牙,可赵杏却极爱吃酸。
厨房里的玻璃罐子,有不少酸黄瓜。这种Essiggurken,选用未成熟的整条小黄瓜,浇上煮沸的醋草汤,里面加了莳萝、黄芥菜籽、洋葱和调料,跟庆国六必居的酱菜,味道可不一样。
但特点是很酸。咬一口,又脆又酸爽。
一般的吃法是,用于德式早餐。将腌黄瓜纵向切片,又不切断,摆成扇形。与面包、奶酪做成冷拼的配餐。
烤香肠和猪肘餐,也会用它解腻、提味。
但自从赵杏来了,这酸黄瓜就遭了殃。她嘴馋,又不知怎地,总想吃这种酸酸的味道。
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谁也不能限制她。早餐配面包片,午餐配火腿片,晚餐配烧鸡和三文鱼,一天三顿都离不了。
这姑娘也很懂事地,学了腌制方法,每吃完一罐,就自觉地去地里摘黄瓜,再腌上一罐摆上。
可谁能像她那样,一开吃,一根一根地不停,就半罐子都没了,腌制的速度根本都赶不上。
厨娘和女仆便私下议论。因为即使在德国,如果一个女人想吃小酸黄瓜,会被视为可能怀孕的迹象。这和庆国民间的酸男辣女之说,简直异曲同工。
更何况,赵杏偷偷地,吃了好几罐子了!
“杏,是不是怀孕了?”
这句话,这一天被来厨房找人的霍斯听到了。那女仆正在角落里跟另一位闲话,一转身发现少爷脸色阴沉沉的。
这种话,去说一个十六岁的未婚姑娘,那就是羞辱,是诋毁 !
“你们没事做了吗?要这么造谣吗?”霍斯语气冷得像冰一样,这时候性子可一点儿都不阳光了。
“我家不喜欢长舌头的来工作!”